在线试读

get_product_contenthtml      戈培尔问我从什么地方得到露天剧的这个暂定剧名的,我给他翻译了葛底斯堡演说词的全文。
     他读演说词的时候嘴唇一直在动着。“你该知道,”他对我说,“这是极好的宣传品。我们永远不像我们所乐于想象的那样紧跟时代,那样走在时间前面。” “这篇演说在我的祖国是非常著名的,”我说, “每个小学生都要背得滚瓜烂熟。” “你思念美国吗?”他说。
     “我想念美国的山山水水,想念辽阔的平原和森林,”我说,“但是在那里凡事都由犹太人掌权,对这一点我是始终不满意的。” “到适当的时候会收拾他们。”他说。
     “我就盼着那一天——我妻子和我都盼着那一天。”我说。
     “你爱人好吗?”他说。
     “谢谢您,她像盛开的鲜花一样。”我说。
     “是个美人儿吧。”他说。
     “我要把您夸奖她的话告诉她,”我说,“那会使她感到非常高兴的。” “请谈谈亚伯拉罕·林肯的演说词——”他说。
     “先生——?”我说。
     “这篇演说词里有非常感动人的词句,可以用作德国军人公墓的献词,”他说,“老实说,对我们的大部分悼词,我从来不满意。这篇演说词却似乎包含着我过去没有找到的内容。我很想把它献给希特勒。” “先生,一切照您说的办。”我说。
     “林肯不是犹太人,对吗?”他说。
     “我吃不准。”我说。
     “如果他竟会是个犹太人,我就非常为难了。” 他说。
     “我也从来没有听到人家说他是个犹太人。”我说。
     “至少可以说,亚伯拉罕这个名字是很可疑的。
    ”戈培尔说。
     “我肯定他的父母不知道这个名字是犹太人的名字,”我说,“他们一定很喜欢这名字的声音。他们都是头脑简单的边疆居民。如果他们知道这名字是犹太人的,我肯定他们会采用更符合美国习惯的名字,譬如说,乔治呀,斯坦利呀,或者弗雷德呀,等等。” 两星期后,葛底斯堡演说词从希特勒那里批转回来,演说词上端钉了一张“元首”的亲笔批示。“演说词的某些部分,” 他写道,“几乎使我流泪。所有的美国北部人都万众一心,对战士们怀着深厚的感情。这或许是我们的伟大的结合力。” 真奇怪——我从来没有梦见过希特勒、戈培尔、贺厄斯、戈林,或者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其他任何魔王。我梦见的是女人。
     我问伯纳德·门杰尔(在耶路撒冷,我睡觉的时候是由他监视的),他是不是知道我做了些什么梦。
     “你是指昨天晚上吗?”他说。
     “任何一天晚上。”我说。
     “昨天晚上你梦见的是女人,”他说,“你反复说着两个人的名字。” “她们是谁呀?”我说。
     “一个是海尔格。”他说。
     “她是我的妻子。”我说。
     “另一个是蕾西。”他说。
     “她是我的小姨子,”我说,“仅仅说了她们的名字——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了。” “你还说‘再会’。”他说。
     “再会。”我应了一声。不管我是不是梦见她们,这句话倒是有道理的。海尔格和蕾西都和我永别了。
     “你还说到纽约,”门杰尔说,“你含含糊糊地说着,然后说‘纽约’,后来听不清楚你又咕哝了些什么。” 像我所梦见的大多数事情一样,这话也是有意思的。我来到以色列以前在纽约住了很久。
     “纽约市想必是天堂啊。”门杰尔说。
     “对你来说很可能是天堂,”我说,“对我来说却是地狱——或者不是地狱,而是比地狱更坏的地方。” “还有什么能比地狱更坏呢?”他说。
     “炼狱。叫“我说。
     P1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