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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他知道这队伍只要一转头,他和瞎子、玉蜀黍棵儿就谁也别想再活在这个世界上。它们已经饿疯了。饿疯了的老鼠连人的鼻子、耳朵都敢咬。他想跑回去告诉瞎子,千万别弄出一丝响动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老鼠的队伍黑漆漆雾团一样哗哗啦啦卷来,先爷忙疾闪了一下身,躲在了一棵槐树下(那槐树仅比他的胳膊粗)。鼠队前的几只老鼠,硕大无比,浑身都是灰亮亮的毛,个头像小猫或是黄鼠狼。先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鼠。先爷想这就是祖辈上说的鼠王吧。他看见前的几个鼠王眼睛又绿又亮,闪着蓝莹莹的光。它们像飞马那样一下一下跳,跳一下少说有一尺五寸远,腾起来的尘灰毛毡子样铺在鼠队的背上边。先爷想咳嗽。他用手掐着自己的喉咙没敢咳出来。天色白亮了,凉爽的清晨如期而至,瓦蓝的天空中雪白的云如鳞片般。不消说,太阳犀利的光芒,怕要比往日更加锐利了。不锐利鼠群会这样逃走吗?先爷从树后闪了出来,没有一只老鼠正视他一眼,它们害怕的不再是人,而是天,是太阳,是酷烈的大旱荒。他一动不动地立在路边看着老鼠队伍嘶鸣着跑过去,听着掉下路面的老鼠熟透的软柿子样不断啪啦啪啦响。他弄不明白,这些老鼠要堆起来会比一个山头大,它们是如何集合到一块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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