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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説明

《澄衷蒙學堂字課圖説》在誕生一百一十二年之後,經由新星出版社於2013 年11 月影印再版,重又呈現在讀者面前。這套本為稚童學習漢字而編寫的入門書,令渴望回歸中國傳統文化的人士欣喜不已。還引發文化教育界的強烈關注,進而導致當今應該使用什麼樣的語文教材的討論。有識之士認為,它既是一部正本清源的識字字典,也是博大精深的文化百科,讀者藉此可以對傳統文化發生全面而準確的了解。
對當下的中國人而言,這部晚清用於兒童發蒙的看圖識字課本,優美、典雅、沉靜,呈現了一幅古典中國的精神圖畫。精要的內容,精妙的書法,精美的插圖,精良的編校,無不呈現著中華傳統文化的氣度與尊嚴。
《澄衷蒙學堂字課圖説》相當於一部切要而實用的兒童字典。所收三千二百九十一個漢字,幾乎涉及了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足以讓使用者明瞭祖輩的生命圖景。其編排由淺入深,張弛有度,單元的劃分,插圖的調節,無不匠心獨運。選材廣泛,由天文、地理、典章制度、草木禽獸、日用器物、到人事萬象(包括生老病死),給出了一個博大、有序、美妙的世界,童稚將因之而展開自己的人生遐想。談知識,博學中見美感;論事理,透徹而有德性。
《澄衷蒙學堂字課圖説》還是一個敞開的新世界。他對西方文明的介紹,以兼容並蓄的立場為之,涉獵之廣,格局之大,令人敬慕。這盡可見出晚清中國風雲激蕩的思想氛圍,以及置身其中的先進知識階層的價值取向。在講解字例時,引入諸多現代科技發明、人文思想及政治制度的知識,並與中國現狀相比較,給予讀者深刻的啟示。
《澄衷蒙學堂字課圖説》對漢字的解説,尊重延續兩千餘年的字學傳統,每每先講解漢字起源時的本義,再講解引申義和假借義,並引用傳統經典中的釋義和用例,聯系變化著的社會生活形態,增進兒童對漢字的認識。這種讓漢字回歸生活,重視“小學”(文字、音韻、訓詁)識字教學傳統的做法,頗值得為人師者借鑒。
毋庸諱言,對今天的讀者而言,這部用於童子發蒙的看圖識字課本,讀來已有文辭艱澀之感。除了文化斷層所導致的閱讀古漢語能力下降外,該書的釋義方式也是一個重要因素:全書僅有句讀,而無新式標點,讀者閱讀時,僅斷句一項,就得頗費斟酌;諸多引文混雜其中,造成閱讀障礙,缺乏古典文化知識的讀者恐怕很難明白其真義。
基於此,我們特推出這部繁體横排點校本,格式、圖畫一仍其舊。為方便閱覽,分上下冊出版。現就點校作業原則作一説明:
一、本書點校依據版本為本社影印本所採用的光緒二十七年(西元1901 年)孟冬澄衷蒙學堂四次石印本,並參校了日本早稻田大學圖書館館藏之光緒三十年甲辰季夏澄衷蒙學堂十一次石印本。
二、點校以新式標點斷句為主。原書僅採用點號而未採用標號,缺乏古籍閱讀經驗的讀者,往往要為切斷、連綴句意而花費許多工夫。採用新式標點對原文進行整理,便於讀者理解釋義。
三、為尊重原著,對原書中所採用的異體字盡可能予以保留。即便電腦中文字庫中缺乏的字例,也盡可能依據原書寫法進行造字。而書中明顯誤書的字,或者《康熙字典》《漢語大字典》等書亦未收入的字,則不再沿用,而徑改為相對應的正確寫法或標準寫法。如卷二·八七頁釋“狂”時,誤書“狾”為“ ”字,書中無“ ”字,《説文解字》釋“狾”為“狂犬也”,顯然應改“ ”為“狾”。又如卷二·一○三頁釋“押”時,將“檢束”均誤書為“檢朿”。“朿”為“刺”之本字,指植物莖、葉上的棘刺。古今漢語中,均無“檢朿”一詞, “朿”顯然應改為“束”。又如,卷二·一五七頁釋“胞”時,“中層為剌衣”中,“剌”當為“刺”。人的胞衣,中層為絨毛膜,絨毛又如軟刺,故名為刺衣。作“剌衣”,則不知所云矣。
四、原書中甚至存在一些偏見和錯誤表述。比如卷二·一四○頁“橢”字下對地球極直徑與赤道直徑長度的比較,稱“南北徑”“較東西徑長七十八里”,實則“東西徑”長“南北徑”四十二里;又如卷二·九九頁釋“賤”字時,稱“黑種為賤種”,此為彼時西方社會之觀念,亦為歷史印痕……諸如此類表述,我們一概保持原貌,希望讀者自行鑒別。
五、由於歷史變遷,世界政治版圖發生了滄海桑田般的改變。該書繪製的這幅一百多年前的地圖,只可以當作史料欣賞。故此,我們不對原書作任何改動。我們要特別説明的是,卷一·四三頁在“閩”字介紹中,使用的插圖標注臺灣為“日本臺灣島”,這是日本殖民統治的印痕,切不可作為臺灣屬於日本的證據。
六、原書中所採用的名詞、術語、概念,尤其是外文譯名,與今天多有出入,為尊重原著,亦不作改動。如腦氣筋(今名腦神經)、甜肉經(今名胰腺)、腎鉆(今名腎錐體),又如人胞衣中外層墜衣(今名子宮蛻膜)、中層刺衣(今名絨毛膜)、內層包膜(今名羊膜)……凡此種種,均一仍其舊。
七、原書印行於清末,行文中多有為帝王、朝廷避諱處。如玄、絃、弦等字的末筆,為避清康熙帝玄燁之諱,皆省寫不書。凡此類為避諱而省寫筆畫之字,皆改用原字。又詳説字義時,每於行文中涉及清王朝朝拜、殿名、宮門的詞彙之前,為避諱而空格。如卷一·一一九頁釋“朝”時,即於“常朝”“三大節朝賀”“太和殿”“御門”“乾清門”之前為避諱而空出字格。點校中對此類格式一律不予保留,而改為正常行文格式。
八、對行文中的引文,均核對出處。引文與所引用典籍原文無出入者,以引號標出;引文與所引用典籍原文有出入者,一概不加引號。還請讀者留意鑒別。
九、原書引文,偶有張冠李戴之類訛誤。如卷一·一一八頁釋“溪”時,有“又爾雅山瀆無所通者謂之谿”之説,誤將《説文解字》中“山瀆無所通者”的釋義歸入《爾雅》,顯然不妥。但為了尊重原著,對此不做改動,對相關引文亦不加引號,還望讀者注意鑒別。再如卷三·一九四頁釋“蠡”字,曰“史記以蠡測海”,事實上,原文出自《漢書·東方朔傳》,本書仍從之。
十、原書釋字,每有行文中用字與字頭寫法不統一者。從漢字書法的角度而言,書寫時採用異體字,可以避免同一字形多次出現產生單調之感,但行文中異體字的大量採用,顯然會影響讀者的理解。例如卷二·一三二頁,釋“蠃”時,字頭寫作“蠃”,而釋文中,“蠃”均寫作“ ”。為讀者閱讀方便起見,點校時均統一改為“蠃”。又如卷三·六○頁釋“準”,字頭作“準”,而釋文中皆作“凖”,也已作了統一處理。
十一、原書不乏錯訛之處。比如,卷二·一六八頁釋“棺”字,有“周棺為墎”,實則“墎”無此義,應為“槨”。又如卷三·三九頁“珍”字的注音,該書作“涉鄰切”,《康熙字典》《漢語大詞典》均作“陟”;等等,此類錯誤均已改正。另外,該書形近字的誤寫頻見:如卷三·六六頁釋“瓦”,簡説欄中,“已”誤書為“巳”;卷三·八一頁釋“叉”,簡説欄與詳説欄釋文中,“叉”均誤書作“ ”;卷二·八五頁“ 諂” 字和八九頁“ 凶” 字下釋文中“ 陷” 的右邊均誤寫為“舀”;……凡此類差錯,一併徑改,不再一一標出。
參加此書點校工作的有許璇、老愚、袁勇、徐冰等人,後由袁勇先生負責審校了全部書稿。袁勇先生研治傳統“小學”有年,並創建語文私塾“文心書館”,是將《澄衷蒙學堂字課圖説》引入兒童語文學習的實踐者。袁先生撰寫的《澄衷蒙學堂字課圖説疏講》一書,校正錯訛,疏解疑難,詮講要點,多有發揮。該書即將由本社出版,敬請期待。此次點校工作耗時數月,且幾易其稿,反復斟酌,但因書稿成於衆手,受點校者水準所限,錯漏恐或難免。在此,誠懇希望讀者批評指正,以便重印時修訂完善。


新星出版社
2014 年10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