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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菲茨杰拉德描写了大量关于发生在美国的进步观念的物质形式,即大宅和许多并非巨大的物品。核对他描写的建筑意象可能要花大量的时间。在他的虚构作品中,他提供了许多房屋及其历史。它们都具有市场价值。在《一颗像里茨饭店那么大的钻石》和《了不起的盖茨比》 中,他描写了那些修建起来用以表达财富、 获取信心的地方。但是,这些地方并未长存下去。人们知道它们的命运,房产因老化而被爆破摧毁。城镇、街区、房屋,甚至《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一块广告牌都具有浓厚的象征价值。一开始表示信心、成功,以及难以捉摸的进步观念,后来则表示熵的巨大得多的自然力量。在种种生动的艺术中,菲茨杰拉德喜欢音乐、电影和艺术设计。他理解后者在虚构作品中的用处:它是公共领域里意象的来源。美国的地方精神留存在被碱性尘土覆盖的渔村、埃克尔堡大夫的广告牌、《一颗像里茨饭店那么大的钻石》中华盛顿们的破败的宫殿,终留存在杰伊盖茨比那阴暗、空空荡荡的豪宅。
下面两段文字,段选自《骰子、铜套与吉他》(“Dice, Brassknuckles & Guitar”,1923), 第二段选自《为了一分钱的两个人》(“Two for a Cent”,1922),它们表明了菲茨杰拉德使用地标设计来表达他自己关于进步观念的思想:
四处散布着乡村花园,花园里点缀着老式豪宅,豪宅有着宽阔阴凉的门廊,草坪上有红色的秋千,在宽阔、阴凉的门廊上或许还有一张吊床在维多利亚时代中期的氛围中轻轻荡漾。当旅游者来到这样的上个世纪的地标,他们停车,凝视一会儿,然后喃喃道:“感谢上帝,这个时代还有这样的东西。”
平房……仿佛是因与某种试验品的可怕联系而大量复制。它是那个国家普通类型的房屋。三十年来那样的房屋满足了中产阶级的标准;它们因便宜而满足了其财务标准,它们因丑陋而满足了其美学标准。它是由一类人建起来的一种房屋,这类人中更具活力的后来者希望向上或者向前进步。
这两段文字代表了可称为菲茨杰拉德的地方性的策略。段写的是新泽西,为我们展示了过去的历史。我们要记住“维多利亚”这一词语在菲茨杰拉德作品里并非总是贬义的: 正如那段话表明,我们与某种具有深刻意义的东西有联系。第二段写的是南方的体验,南方并不情愿追随北方的思想。菲茨杰拉德常常援引南方对变化的抵制来作为历史和个人力量的象征。他这样做违背了民族的本质——门肯及其他人正忙于证明南方的传统主义只是导致了衰败。但是菲茨杰拉德因与南方在个人和职业上的联系而提出了相反的主张。例如,金色常常出现在他的南方故事中,暗示一种值得铭记的、难以忘怀的美。尤其是在《冰宫》(“The Ice Palace”,1920)中,菲茨杰拉德的思维呈现为种种意象:“阳光像涂在艺术坛罐上的金色颜料一样洒落在那房屋上,零星散布的阴影斑点映衬出了沐浴的阳光。”我们看见的不只是一种历史所指。对佐治亚州塔尔顿的那种展开描述反映了关于“文明”的争论,不过它是以更能激发人们兴趣的形式陈述出来的。我注意到菲茨杰拉德并非仅仅具有“诗人气质”,他也是辩证的。有两类美国生活的神话,即关于金色未来的神话和关于金色过去的神话。一类是北方的,另一类则属于南方,而两者都是虚构的。
菲茨杰拉德是公众思想的一位流畅的翻译家。他理解他那个时代的美国问题在本质上更多地是文化而不是政治。当这些问题在他的作品里得到表现时,它们比在他思考它们之前的表述更准确地表达了出来。人们不希望像门肯和埃德蒙威尔逊那样把他视为一位表面聪慧的伟大天才。说那种话的人不再处于我们的地图上。菲茨杰拉德成功了,因为他比他的对手更令人信服地阐述了民族特性与生活。人们可能会按照与他同时代的伟人路德维希 维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的说法去思考他与那种生活的联系,维特根斯坦说道:“我相信我的独创性(如果这是恰当的词语)是一种属于土壤而不是种子的独创性。……播一粒种子在我的土壤中,它就会以不同于在任何别的土壤里生长的方式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