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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东京,印象 人们抵达东京和抵达巴斯蒂亚①一样,都 是从天上,飞机在港湾上方开始转一个长长的 弯子,接着取跑道轴线着陆。从海拔四千英尺 高处望去,太平洋和地中海之间没有多大的 区别。
  况且,克里斯蒂昂·皮尔唐多尼,玛德莱 娜的一位科西嘉朋友(在这几页纸中我将不 断召唤玛德莱娜玛德莱娜,以便不迷失自 己),不待人等就现出身来,约定在东京的一 间咖啡店见面,以便告知我村庄的*新消息。
  我到达东京的第二天,他仅仅留给我打开行李 的时间,就打电话到我旅店的房间,而此时, 我穿着白衬衫和退休小学教员式的小蓝背心 (我父母送的新年礼物),脚上还穿着袜子, 正在床上翻一本体育杂志,等着一位应该采访 我的记者那即将来临的造访。旅店房间里稍远 处,坐在圆桌旁的广谷先生,自我这次旅居期 开始起,就和船曳女士轮流充当我的随从和亲 信,导游和保镖,我在我的视野范围内斜眼瞥 见他一身西装领带,无懈可击,面容严肃专 注,正忙于把人们献给我的一束花插在一只花 瓶中。他与五朵淡紫色和白色的花搏斗着 (那正是安德尔勒兹球队①的队服颜色,我不 知道那是否是有意的),他不停变换它们的位 置,想构成一束和谐的花,时不时又全部从零 开始,耐心而有条理,在这里改变一朵花的位 置,在那,另一朵的位置,我觉得,与其说他 是一位日本插花大师,不如说他更像戈达尔一 部影片里的一个无赖。然而,正当我一边继续 悄悄地观察着他,一边懒散地翻着杂志并且在 床罩上愉快地把穿着袜子的双脚叉起来又分开 时,电话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广谷先生一跃而 起,把花扔在机织割绒地毯上,朝电话冲过 去。他手臂从我上方伸过去,抓住床头柜上的 电话机,谨慎地、谦恭地拉长电话线,但不幸 的是它却缠在我的脖子和肩膀周围,他试图分 开它,勒了我片刻,随后,用双手小心翼翼地 控制住电话线,让它从我的头上方过去,并且 一边用目光道歉一边回答电话。我扬起头,试 图猜测他在和谁打交道,是旅店接待处还是出 版社的某个人,也许是我们正等着的那位读卖 新闻报社的记者。他站在我身边,机械地重新 打好领带结,认真地听着。是的,他说道,是 的。是您的,①他对我说,并且递给我话机: 克里斯蒂昂·皮尔唐多尼。
  我和克里斯蒂昂·皮尔唐多尼约好第三天 见面,然而,在六本木的一问南美夜总会里的 **次约会错过了,其后一天上午他来旅店找 我。我们脱去上衣,顶着岛屿上的太阳肩并肩 地走在东京街上,随后我们在一间平淡无奇、 没有特色的现代化咖啡店里停了下来。那是饮 茴香酒的时候,但是我们却满足于一杯绿茶, 而且,与此同时,在我们周围,一些年轻姑娘 正在邻近的桌上吃着饭,筷子声和日本语声交 织在一起,克里斯蒂昂·皮尔唐多尼,他,坐 在我对面,对周围的气氛完全无动于衷,告诉 我村子里的*新消息,他有着诺诺和内内特, 阿尔贝尔蒂尼一家,安托马尔西一家诸等人物 的全新消息,我寻忖着他是从哪条渠道获取如 此多的消息的(也许他在亚洲的其他首都里 有些线人?)。在送我回旅店途中,他无疑交 给了我其中的一把神秘钥匙,他告诉我他订阅 了《科西嘉晨报》,而且,在告辞之前,许诺 我们不久之后再见,在爱尔沙或者在东京,在 伦敦或者在马森那日约,我们在旅店门前按西 方方式用力地握手道别。
  在日本,我对我的双手产生了些奇怪的感 受。首先,我不知道这是否与我入住的旅店有 关,是否与其使用的建筑材料的性质有关,是 否与,比如,大部分门把手是金属制的而不是 木制的实际情况有关,或者是否让我感到痛苦 的那些小小的烦恼的原因倒是应该从我的羊毛 背心(我父母送的新年礼物)那方面去寻找, 总之,每一次我准备抓门把手或者按电梯按钮 时,我都会触到静电。哎,秘密已经泄露得够 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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