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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演化的幸运 正如经济体系,人生通常也不可设计,但是日后来看,却并非没有规律可寻,其中一些看似散漫无关的点往往可以连成线,成为演化的路径。
     科斯成为经济学者,亦是如此,按照他自己的话说,他本来也有不小的概率成为编篮工人、历史学者、化学家、工厂经理人、律师甚至二流数学家,“冥冥之中一切似有定数安排,非人力所能左右”。
     科斯初选择大学志愿时,本来计划选修自己表现较好的两门:历史和化学。因为残疾,科斯入学较晚,没有拉丁文基础,无法学习历史,而数学不好,又使得他无法学习自然科学,这自然也包括化学。无奈之下,18岁的科斯只好选择商科,进入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学习,选修产业组织学。
     这看似阴差阳错,却自有上天眷顾。他在大学的后一年,遇到了对他影响颇大的经济学家阿诺德·普兰特,而这是普兰特年来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执教,他以前在南非执教。当年的科斯和很多年轻人一样信仰社会主义,普兰特的观点对他来说“堪称新奇”,他也开始学习理解竞争以及价格机制。普兰特不仅帮助他认识了“ 看不见的手”,也帮助科斯争取到去美国游学的机会。
     科斯原本计划在美国期间研修产业的垂直和水平整合,他也游历、访问了不少大学与探访企业。按照张五常的说法,科斯在芝加哥大学期间听了前文所谈的奈特的课程,若有所悟,这些经历为他日后的企业理论奠定了基础。等到科斯游学归来,适逢丹迪有经济与商业学校成立,科斯成为该校讲师,他回忆“要不是该校在1931 年成立,我真不晓得自己要做些什么。结果各项发展都配合得恰好,而我也就按部就班地演化为经济学者”。
     科斯自己认为选择商学,算得上在不了解情况下 “做了改变一生命运的重要决定”,结果却如有神助。他不仅得遇良师普兰特,又有奖学金际遇,刚好能够找到份经济学者工作,实属“幸运 ”。他在伦敦经济学院并没有系统学习经济学,但通过与普兰特及很多同学的讨论,则建立了很多认知,他甚至认为,“像我这样未受过正规训练而踏入经济学的世界,事后证明反而占了便宜。由于未经正规的思考训练,让我在处理经济问题的时候,有了更大的自由度”。
     企业的意义 科斯的商科专业,无形中为他提供了微观层面理解经济的背景之一,而美国的游学经历则使得科斯对于企业理论开始了自己独立的见地。
     1930年代是一个传奇的年代,1929年资本主义危机席卷欧美,而苏联梦却似乎展示了一个欣欣向荣的全新景象,意识形态和知识观念都在历史的变革中对峙交锋,也为观察者提供了更多可能性。
    1931年,日后大受关注的维也纳经济学家哈耶克来到伦敦,在科斯的母校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进行了四场题为“价格与生产 ”的演讲,大获成功,也为哈耶克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谋得教职。至于当年还是学生的科斯,日后也多次提及这次经历,他说“听了这些演讲,我们知道了为什么会有萧条”。
     但科斯日后仍旧记得,自己当时存在一连串疑惑:价格机制是否就已经足够了呢?如果是,那么企业这样明显的带有计划色彩的团体为何存在呢?企业的内部管理和国家的产业计划有什么不同?价格机制和企业管理之间是什么关系?假如所有必要的协调都已由市场提供,为何还需要管理呢?在西方的世界就有不少大工厂,为什么苏联的经济不能像一个大型工厂来运作呢?……科斯带着这些疑问来到了美国,等到他次年回到英国开始上课时,已经找到了答案,写出了《企业的本质》。
     提出好问题是有好答案的开始,那么答案是什么?价格机制虽然有效,但并非没有交易成本,也正因此,企业有了存在必要,企业是一种资源配置的机制,企业与市场是两种可以互相替代的资源配置方式。
    这一发现为什么重要呢?在过去,经济学家总说正常的经济体系自行运转,似乎经济交换活动存在于真空状态,没有任何阻力与摩擦力,也就是没有交易成本这回事。
     这一说法口口相传,经济学家也不去追问真实状况如何,却对企业这一无所不在的微观组成形式视而不见。科斯如同《皇帝的新装》中那个诚实的小孩,不仅观察到皇帝没有穿新衣,也就是真实世界存在企业这一制度设计,而且思考到皇帝为什么不穿新衣,答案正是交易成本的存在。
     1932年夏天,科斯未满22岁,却已经写出了《企业的本质》,虽然当年没有引起重视,这却被视为他重要的发现。那一年,科斯还结婚了,他的妻子一直伴随着他,直到不久前去世。按照科斯自己的话说, “当年我只有21岁,阳光从未停止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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