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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命中注定,我还要有一个更热烈、更亲密的伴儿。这伴儿一出现,黑儿马上退到次要位置。她叫罗俊俊。我们一下子就相爱,一下子就结婚,事情快得像闪电,而且像闪电刷地照亮整个天地,连最浓厚、最阴郁的云层也照透。
      那是个黄昏。罗家驹忽然带来一个姑娘,说是县城第一中学的美术教师,慕名拜访我。
      她给我头一个感觉是块朦胧的暖色。这感觉挺奇妙。尽管她细溜溜的长腿,又尖又圆肉感的小下巴,又宽又鼓的脑门,我都看到了。但她给我最新鲜、最独特的感觉,是她全身没有一条线是清晰的。轮廓也模糊,好像从背景上都抠不下来。她能融在任何背景上,周围的颜色、光线,以至空气,顿时都随着她变成一幅美妙的画 ……
      记得那天,我手忙脚乱拿画给她看,说了许多话,这些话我一句也不记得了。我只感到自己的嘴很小,很多想法吐不出来,那些想法就像蜜蜂在蜂箱里嗡嗡乱转。她几乎什么也没说。一种春天化雪时溪水纯净的光,在她那双毛茸茸的眼睛里闪烁出来。她的睫毛又长又软又乱,看上去毛茸茸。她走后,我就用朱红、熟赭、土黄和群青,调出一种特殊的暖色抹在灰暗的墙上。这颜色就是她,如梦如幻地融在墙壁上。我整整一夜看着这块颜色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