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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细雨蒙蒙的早晨,轮船停泊在北美洲东北部的一个港口。我像往常一样怀着兴趣拆着新收到的一堆信件。忽然,一个贴着女王头像邮票的洁白信封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苏珊姐姐熟悉的笔迹,我连忙拆开就看。万料不到映入我眼帘的行字就是:
  威利,亲爱的弟弟,我流着眼泪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立即一口气急匆匆地读了下去。信上是这样写的:
  ……汤米被谋杀了。因为他实践了自己的诺言,在苔丝蒙娜湖底找到了一把绑在木棍上的燧石战斧。据古德里奇教授鉴定,这无疑是属于美洲印第安人的,汤米决定要亲自送到你的手里。
  想不到,消息传了出去。当他乘坐的船在南非的德班港停靠的时候,当天夜晚就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石斧也被抢走了。留下一张字条,用木炭写着“卑贱的狗”!署名是“种族纯洁委员会”。
  亲爱的弟弟,你可要留神一些,别遭了他们的毒手。
  泪水顿时顺着我的面颊流了下来,压抑不住的怒火在胸膛里炽烈地燃烧。
  “畜生!”鲍勃大叔看了这封信,气愤地重重一拳打在桌面上。船上的伙伴们都无不感到万分愤怒,当天便簇拥着我,在当地的海员俱乐部里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宣布了我誓把这项研究工作进行到底的决心,警告种族主义者暴徒不得继续胡作非为,并提请南非当局协助捉拿凶手,否则便会遭受全世界进步舆论的谴责。
  这个港市的群众对托马斯之死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和同情。报纸上立即刊登出苏珊姐姐来信的影印件和我的照片,许多人亲自来到船上向我表示慰问。
  但是,从非洲极南端传来的反应却是令人极其不满的:不仅不积极缉捕凶手,反而在一家报纸上公然刊登了一篇文章,标题是“‘圣玛利亚号’水手威利的骗局”。旁边还罗列了好几条引人醒目的副标题:“一块棺材板冒充古代‘独木舟’碎片”“并不存在的托马斯和他的‘石斧’”“原始独木舟能够漂洋越海吗?”尽管公正的人们都不会全然相信其中的一些造谣中伤的语言,但是由于许多人一时还不明真相,在这篇文章的影响下,也不得不提出一些疑问来要求解答:在苔丝蒙娜湖底发现的独木舟真是古代印第安人的吗?他们是怎样漂洋越海的呢?……
  为了终揭破这个意义重大的疑谜,同时,用严格的科学证据来彻底粉碎种族主义者的诽谤,向全世界宣告历史的真相,美洲的一所大学创议举办一次专门的学术讨论会,邀请世界各地的许多著名学者都来参加。会议开幕的那一天,根据大会主席的安排,在我做了发现经过的报告以后,墨西哥的萨尔凡多博士发表了有关我保存的那块独木舟碎片的碳-14年龄测定报告。
  “这怎么会是什么棺材板呢?”他说,“它距今大约五千年,应该归属于采集和渔猎时期的印第安早期文化。当时是原始公社社会,一些在近海捕鱼的印第安人完全有可能被风暴冲带到远方去。”
  静默的会场里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不少人发出啧啧的赞许声。但是不难看出,由于缺乏更确凿的证据,感情不能代替严格的科学,还不能就此做出后的结论。许多学者企图用种种推理和旁证的方法来加以解释,也无法圆满地回答一切需要正面答复的问题。会议整整开了三天,陷入了僵局。眼看会期就要结束了,依然不能觅求到一种办法来证实这件事,我心里十分焦急。
  想不到在后的一刹那,会议主席正要宣布这次学术讨论会结束的时候,大门一开,走进来一位白发老人。我一看,不由高兴得快要喊了起来。原来,这正是我的故乡,郡城历史博物馆的馆长古德里奇教授。
  “对不起,由于发掘工作还没有收场,我来晚了一步。”他笑容可掬地向大家招呼说,“我给学术讨论会带来了一件好的礼物。”
  他说着,不慌不忙地朝大门那边打了一个手势,四个小伙子立刻就扛着一只被泥炭染得乌黑的橡树独木舟走了进来。
  “印第安独木舟!”萨尔凡多博士几乎和我同时喊了出来。
  “这只独木舟是在托马斯发现石斧的地方找到的,”古德里奇教授说,“托马斯做出了可贵的贡献。在那儿,我们一共找到7只独木舟。威利的姐姐苏珊证实说,无论尺寸和样式都和当时他们在苔丝蒙娜湖上划过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现在,我修正了自己的观点。”他接着说,“不仅认为美洲印第安人曾经到过英格兰,还可以判定他们曾在那里居住过,过着和美洲老家同样的渔猎生活。否则,就无法解释这些独木舟不是保存在海滩的沙层下面,而是在与大海隔绝的苔丝蒙娜湖里。”
  “您的意思是说,这是在他们自己的‘新大陆’上,按照美洲的样式重新制作的吗?”一位科学家感兴趣地提问。
  “正是这样,”古德里奇教授点了点头,“我使用碳-14法测试过独木舟和泥炭的年龄,都是五千多年以前。这个时期是冰河时代结束以来温暖潮湿的阶段,植物非常繁茂。从发掘到的化石看,当时在湖畔的森林里有许多草食和肉食动物。食物丰富,水草肥美,非常适宜于这些从美洲来的‘哥伦布’生活。泥炭,就是那时的森林死亡以后堆积形成的。”
  从独木舟在会场门口出现的分钟起,所有科学家的注意力就被紧紧吸引住了。当古德里奇教授宣布了他对独木舟的年龄测定结果和萨尔凡多博士测验的数值完全相同时,这些举止沉着稳重的老科学家们也不由得纷纷站了起来,发出一阵阵由衷的欢呼。
  “祝贺你们,完成了一项重大的考古发现。”他们一个个离开座位,走到古德里奇教授、萨尔凡多博士和我的面前,握手表示庆贺。
  “现在已经有充分的材料,可以证明苔丝蒙娜湖底的独木舟是属于美洲来的‘哥伦布’的了。只是还没有办法弄清楚,这些原始时代的‘哥伦布’究竟是怎样乘着独木舟漂过辽阔的大西洋的。这个问题如果没有满意的答案,还不能算是彻底解决。”一位态度严肃的科学家握着我的手说。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愿意去试一次。”我无限激动地说。
  “年轻人,你疯啦?!”他的眉毛略微向上一扬,紧紧抓住我的手,像是担心海浪立时就会从这儿把我卷走似的。
  “不!”我说,“我坚信,古代印第安人能够完成的航行,现代的海员一定也能够在同样的情况下做到。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美洲来的‘哥伦布’曾经到达过欧洲海岸。”
  “说得对,你去吧!”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神情非常激动,隔了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我相信你一定能获得成功,因为你是我所见到的勇敢的人。”
  整个会场都轰动了,摄影机的镁光灯在我的身旁带着砰砰的响声闪个不停。古德里奇教授和萨尔凡多博士走过来,噙着激动的泪水,轮流把我紧紧地搂抱在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