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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着书,自谓“言有宗,事有君”,盖言有所主,非漫谈也。其篇分内外者,以其所学,乃内圣外王之道。谓得此大道于心,则内为圣人;迫不得已而应世,则外为帝为王。乃有体有用之学,非空言也。且内七篇,乃相因之次第。 

其《逍遥游》,乃明全体之圣人,所谓“大而化之之谓圣”,乃一书之宗本,立言之主意也。 

次《齐物论》,盖言举世古今之人,未明大道之原,各以己见为是,故互相是非。首以儒墨相排,皆未悟大道,特以所师一偏之曲学,以为必是,固执而不化,皆迷其真宰,而妄执我见为是。故古今举世,未有大觉之人,卒莫能正之。此悲世之迷而不解,皆执我见之过也。 

次《养生主》,谓世人迷却真宰,妄执血肉之躯为我,人人只知为一己之谋,所求功名利禄,以养其形,戕贼其真宰而不悟。此举世古今之迷,皆不知所养耳。若能养其生之主,则超然脱其物欲之害,乃可不虚生矣。果能知养生之生,则天真可复,道体可全,此得圣人之体也。 

次《人间世》,乃涉世之学问,谓世事不可以有心要为,不是轻易可涉。若有心要名干誉,恃才妄作,未有不伤生戕性者。若颜子、叶公,皆不安命、不自知而强行者也。必若圣人,忘己虚心以游世,迫不得已而应,乃免患耳。其涉世之难,委曲毕见。能涉世无患,乃圣人之大用也。 

次《德充符》,以明圣人忘形释智,体用两全,无心于世而与道游,乃德充之符也。 

其《大宗师》,总上六义,道全德备,浑然大化,忘己、忘功、忘名。其所以称至人、神人、圣人者,必若此,乃可为万世之所宗而师之者,故称之曰“大宗师。是为全体之大圣,意谓内圣之学,必至此为极,则所谓得其体也。若迫不得已而应世,则可为圣帝明王矣。 

故次以《应帝王》,以终内篇之意。至若外篇,皆蔓衍发挥内篇之意耳。——《庄子内篇注·大宗师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