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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如果,谁在此刻推开我的门,就能看到我的窗户打开着。我趴在窗前。此刻,我为晚霞所勾勒的剪影是不能以幽默的态度对待的。我的背影不能告诉你我的目光此刻正神秘地阅读远处的景物。谁也不能走近我静止的躯体,不能走近暮色中飞翔的思绪。因为,我不允许谁打扰死者的沉思。
  这显然不是初的事件。这些目光游移的人骑马来到海边。黎明前夕,岸边的风吹打他们。这种潮湿而充满暗示的抚摸使他们绝望地守候天明。时临正午,他们中间有人发现他们的皮肤渐趋棕色,他们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开始发生变化,就是这种对变化的意识使他们驻足不前。他们面对大海朝后退去,仿佛那蓝色是生命的一种威胁。当一些植物在他们膝间摇曳时,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人倒下了。作为对倒地的崇拜,所有的人也都仪式般地倒向大地。当一行飞禽掠过之际,他们化作了泥淖,并且宣布:我们是沼泽。
  与此同时,在远方山脉的另一侧,一些面容枯淡的人预言:一切静止的东西终将行走。于是,树开始生长。平原梦想它们褪去了干草和瓦砾的遮掩,向临近他们的人物和故事开始吟唱追忆的歌曲。世纪的帷幕拉上了。死者的窗户也已关闭。一只手在我的眼帘上画下了另一只手。
  我行走着,犹如我的想象行走着。我前方的街道以一种透视的方式向深处延伸。我开始进入一部打开的书,它的扉页上标明了几处的段落和可以略去的部分。它们街灯般地闪亮在昏暗的视野里,不指示方向,但大致勾画了前景。它的迷人之处为众多的建筑以掩饰的方式所加强,一如神话为森林以迷宫似的路径传向年代久远的未来。它的每一页都是一种新建筑。对这种新建筑的扼要解释,在我读来全是对某个显而易见的传说的暗示。在页与页之间,或者说在两种建筑之间,我读到了一条深不可测的河流,读到了它污秽的色彩,读到了它两岸明丽的传说以及论述河流与堤岸关系的许许多多的著作和文献。我的眼睛随着书页的翻动渐渐地湿润。一个声音在地平线上出现,它以一种呓语般的语调宣称:终,我将为语词所融化。我的肉体将化作一个光辉的字眼,进入我所阅读过的所有书籍中的某一本,完成它那启示录的叙述。
  但是在此之前,我还必须以一种平凡的方式,阅读我梦一般的内心,以此守候我的奇异的苏醒。
  修枝时节。鸽羽般洁白的书页为我棕色的手指所翻动之际,我听不见任何音响,战争在远方。当我孤独地默读讨论情感流放那一节文字的时辰,一枚暗红色的植物标本从书页间落到我的怀里。我把它举到我的眼前。我惊异地意识到,这枚勿忘我就要引导我踏上遗忘之舟,逐渐远离具体事物。由我的阅读方式所造成的语感,将使我无以表达我的痛楚,我墓地般的神情只能给人以扫墓者的追悼之感,我肃穆的语气将我的纯洁转化成了不诚实的成熟。我用年轻的目光打开缅怀之门,我又以垂暮之年的仁慈注视它关闭。我的激情在此之间无影无踪。悲痛因此遭受时代的非难和指责,个人私情因此写入祖国纪事之中。
  这时我的手指移开。下午的风吹拂我的书籍,并且依次翻动它,直至尾声和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