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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第七章宋子文“吃掉”中实银行

在全国举办大型金融活动理应是得到财政部批准的。刘晦之申办特别有奖储蓄活动时,耍了一个门槛,他估计宋子文不会同意他这个没有国民政府背景的私人银行捣鼓什么新花头,于是瞅准了宋子文出国在外的这个空档,成功地钻了一个空子。

这一点至关重要,如果当时财政部长宋子文在国内,如此涉及全国范围的金融活动,不经过他的同意是不可能的。但是刘晦之的社会关系几乎全是北方的清末遗老,与国民党瓜葛很少。按他的本性,他还是有晚清的遗老情结的,他才不情愿跟那些国

民党新贵打交道呢!过去宋子文召集上海的银行家开会,借钱,他都懒得搭理,现在要派宋大部长用场了,想过宋子文这道坎儿,他根本没有把握。

然而当时宋子文的一个部下,财政部钱币司司长徐堪却与刘家有旧交。徐堪的父亲原是刘秉璋在四川总督任上时的僚属,与刘家关系一直不错,两家的后代也一直相互往来,刘晦之就利用了这层关系,拉徐堪担任中实银行的董事,并且下大本钱,把祁齐路(今岳阳路)上一幢花园洋房送给他,作为他在上海的办公地点,以此催他下决心,在申办特别有奖储蓄这个问题上高抬贵手。

徐堪果真不堪一击,各种好处捞到手后,他就趁宋子文不在国内之机,批准了中实银行举办特别有奖储蓄的计划,使刘晦之堂而皇之又轰轰烈烈地大获其利。此行颇不光明正大,而为世人所不齿。当徐堪后来与陈行、宋子良勾结从事金融投机时,人们讥其为三不公司,即陈行不行,宋子良不良,徐堪不堪!这当然是后话。

宋子文回国后,特别有奖储蓄正办得红火,钞票像潮水一样涌往中实银行。有些银行界人士出于妒忌,就跑到宋子文面前告状,说刘晦之抢了大家的生意,干扰了正常的金融秩序,要宋子文出面制止。上海滩大亨杜月笙则主张彻底开放,既然一家可以办,那么理应大家都可以办,说是让大家都办办有奖储蓄,有利大家沾沾嘛”!一时弄得沸沸扬扬,大家都看中了有奖储蓄这块肥肉。

然而宋子文另有打算,他正在准备推行航空奖券,怕刘晦之的特别有奖储蓄拖了他的生意,影响航空奖券的发行,于是下令中止中实银行特别有奖储蓄这棵摇钱树。刘晦之得知后,立即托人前去说情,宋子文就借机猛敲竹杠,要中实银行拿出60万元法币,否则就立即停办。刘晦之算了笔账,如果拿出60万元,这项活动就无利可图,那还不如不办算了。当初建中实银行大楼,不过是几十万元的事情。他的老丈人孙家鼐家族的中孚银行大楼(现为中国建设银行上海分行,在外滩滇池路圆明园路路口)造价正是60万元。他一向与国民政府无甚交往,此时亦无心与之讨价还价,不许办那就不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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