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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春(节选)

眼前,每寸土地、每片森林都是碧绿一片。

眼前,大自然柔美、靓丽的面庞已经显现。

——厄尔芬斯通

 

人们往往不满足于现状,总会或多或少地做着寻求未来幸福的美梦;而且,他会摆脱眼前正困扰他的烦恼,凭借已获得的优势条件,抓紧时机来改善自己现有的生活。

当心中急切盼望的时刻终于到来时,人们却发觉眼前的一切并不像当初盼望的那样。于是,人们便再次寻求新的希望,以求慰藉,并再次带着同样的热望祈盼着美好的未来。

如果这种情绪占了上风,人们就会把希望寄托在自己难以企及的事情上,这样一来,也许会成为一种优势:因为他会谨慎行事,以免破坏心中的目标;并且,为了实现心中的梦想,他还会采取适当的措施,等待着幸福时刻的终到来。

很久以前,我就认识了一位拥有这种秉性的人,他常常沉醉在自己的梦想之中,这种对幸福的不懈追求要比无谓的空想所产生的伤害少得多。而且,他还会时常调整方案,以使自己的希望之花永远盛开。也许,许多人都想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得到如此廉价却又持久的满足。其实,他只是把所有的困难都推到下个春天去,于是,他便得到了满足。如果事情不顺利,那么春天一定能够解决;如果健康能够恢复,那么春天就能实现这一愿望;如果因价格昂贵而买不起想要的东西,那么,春天里这种东西一定会降价。

事实上,春天的到来往往不会为我们带来想象中的效果,但人们却常常如此肯定:来年春天一定会更加顺意。而且,不到仲夏,人们很难承认眼前的春光会令人大失所望。当春天已近尾声,人们却畅谈着春天的来临;等到春天真的逝去了,人们却仍相信它还在向我们走来。

同怀着这种心境的人促膝长谈,与他共同沉醉在这个令人欢愉的季节里,也许会得到极大的快乐。我欣慰地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已被这种情绪所感染,我认为拥有这种情绪是无可非议的。因为我坚信,任何一位杰出的诗人,面对着春季里美丽的花儿、徐徐的风、鸣啭的鸟儿都不会无动于衷。丰富的想象力也无法诠释那金色时节的静谧与欢愉,只有永恒的春天才是对不变的清纯的奖赏。

的确,世界在一年一度的革新过程中会给人带来一种言语无法表达的欢愉,世界也会将无数奇珍异宝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你的面前。冬日里的寒冷与黑暗,以及我们眼前所见的那些裸露出来的千奇百怪的物体,都会使我们更加向往下一个季节的来临。既是为了摆脱寒冬的酷冷,也是为了享受阳春的温暖。待到春天来临时,温暖的春光会将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早早地送到我们的视线中来,让我们不禁把这花儿当作报春的使者,认为它是在告诉我们,美好的生活就要到来!

春天为我们的心灵提供了自由的空间,心头的郁闷与情感上的纷扰早已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无尽的欢愉。田野和森林里那生机盎然的新绿,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到处都洋溢着欢声笑语,就连动物们也因食物不断增加、天气渐暖而感到喜悦,透过大自然的微笑,大地上显露出一片欢天喜地的景象。

当然,世上也有一些人根本不喜欢这些景象,他们匆匆掠过了千娇百媚的乡间美景,而把宝贵的时间完全耗费在打牌、集会、宴席,或聊天上。

……

(塞缪尔·约翰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