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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09 年,陈胜与吴广在安徽“揭竿而起”,由此引发一连串农民起义,终于在3 年后推倒由秦始皇建立的帝国江山,136 年后,人在西方的斯巴达克斯带着70 名奴隶反抗暴政,并在数月内迅速累积好几万名叛变者,差点儿也动摇了罗马的统治基础。这些人究竟为什么不满?他们如何聚集同样有着不满的人民?这些人诉诸暴力行动的原因是什么?而政府通常又如何响应他们的诉求呢?这都是一些蛮值得思考的问题。

  通过循序渐进的介绍,相信大家已经可以慢慢了解到,人类是如何通过组织自我来脱离原始蛮荒,追求更大的生存机会,同时又是如何去强化群体内部的凝聚力,以便应付一个又一个的挑战。正如本书一再强调的,尽管人类未必都是聪明且拥有理性(知道什么是对的),但我们仍认为相对理性(知道什么是好的)应该是普遍存在的,也就是多数人都应该知道怎么样去趋吉避凶以获得较大的好处。从这个角度来看,除非有不得已的理由,否则理应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冲撞既有体制。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某些人铤而走险呢?

  简单的理由就是不公道。正如霍布斯鲍姆所说的:“初出道的绿林好汉必须被群众视为值得敬佩或者是清白的,这点可说是非常重要,因为他们如果被认为是违反地方风俗的罪人,就无法享受到所希望仰赖的保护。”在这里,那些只想满足自己私欲的黑道分子首先被排除在革命者之外,尽管他们也有冲撞体制的事实;更重要的是(从《水浒传》或许可以得到些启发),革命家所以铤而走险多半是被“逼上梁山”的结果,换言之,如果有机会申冤的话,谁也不会想玩可能掉脑袋的游戏(例如孙中山的“上李鸿章书”如果受到重视的话,他又何至于一定要搞革命呢?);其次,他们(至少表面上)的目标大多都是为了“替天行道”,也就是树立起大家都能接受的正当目标。

  前面曾经提到,虽然在组织运作过程中,由领袖来进行少数统治是无法避免的结果,但我们也设法描述了领袖们如何企图长期维系甚至扩张权力的过程;他们手中重要的武器就是意识形态。德国哲学家哈贝马斯便认为,由政客所主导的意识形态首先会声称现行的规范系统是正当的,同时也会极力地避免这些规范的有效性受到大家的普遍检定(这也就是学术与媒体自由经常受压制的原因),其结果使得统治者的特殊利益被不当地以普遍利益的形象出现(例如主张家天下的君主制或现代法西斯独裁政权,都希望相关概念被理所当然地接受),真正的普遍利益却消失不见。由此形成所谓“阶级政治”的问题,也就是在人群中区分出哪些应该统治大家而哪些应该被统治的人。

  当然,所有这样的区分都是不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