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试读

get_product_contenthtml 致读者信
  亲爱的读者们:
  很高兴又与你们见面,但不得不承认我有点担心。你们给予我的本书《资优儿童》(L'Enfant Surdoué )如此热情洋溢的赞许令我担心新作会让你们失望,担心我无法达到你们期许的高度。现在的这本书有点像大家热切期待的、曾经喜欢的某部电影的第二季或某本书的第二卷,但可能又一次无法吸引公众的目光。然而,很多读者问我,何时再出第二本书?经过多年的研究,加上的探索,这本书终于面世了。其中蕴含着我的想法和理解。
  这本书延续了我对于资优人群的理解与研究,包括他们的特点、丰富性和脆弱性,但这也是时间上的延续。在儿童时期之后,在叛逆的青少年时期之后,便是成人期。那么这些不同寻常的儿童在经历了有时比较混乱的成长过程之后,到底会成为怎样的人?这些儿童在成长过程中经常会遇到不期而至的阻碍、失望以及惨痛的失败。
  具有异于常人的人格的成年人会如何生活?他们如何处理这种可能招致痛苦结果的超凡智力?他们如何处理这种自己极其希望抑制的敏感?他们如何构建与自己相似而在其间感觉自如的生活?这些可以实现吗?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如何实现或者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们将面对一个棘手而重要的问题:一个资优成年人是否可以得到幸福?
  “早熟”这个概念在儿童期具有一定意义,但在这个时期过去后,一个成年人如何自认为是“资优者”?怎么敢?如何相信?尽管他们总是本能地认为自己与别人不完全相同,尽管他们觉得总是存在差距,尽管他们感觉自己不被他人理解,一个成年人如何构建自己的形象?他们可以赋予自己的过去以何种意义?他们如何理解自己变成了怎样的人?他们如何面对自己如此奇特而又不同的资优者身份?
  这些曾是我本关于资优儿童的书出版时令我惊讶的。我必须向你们坦白,当我在写本书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想着这些资优儿童的父母以及期望对此有更多了解的教员,但我从未想过资优成年人也会阅读此书。换言之,那些可以在其中找到自己痕迹的资优成年人,我从未想过这本书会触动他们,会使他们不安。我也从未想过某些没有孩子的成年人会买我的书,并且带有某种秘密的、几乎害羞的想法,认为通过这本书也会发现自己的影子。那些因为阅读这本书而被震动、感觉激动、认为自己被改变的成年人给我写的信让我也深受触动。这几乎在我意料之外,因此我又重读了这本书以便有更好的理解。是的,我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我在谈论儿童,但是那个我们曾经是的儿童在现在的我们身上留下了痕迹。在自己身上发现这个儿童的影子,就是寻找我们身份的一部分,而这是我们有时会忽视的,或者我们曾经不理解的,抑或是经常不被他人理解的。
  与我们自己的这一部分重新建立联系是一件让人放心的事。终我们会感觉到自己属于那个过去的自己,现在的自己以及我们经常隐约感觉到的自己,虽然不是完全相信,因为好像没有人愿意承认这件事。
  此后,我见过很多成年人,其中有一些是我的患者的父母,他们通过自己孩子的经历和诊断,发现了自己的影子并因此对他们自己的过去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这就像一个反向的自我认同过程:通常情况下,应该是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与父母越来越像。而在那些谈论孩子或向家长解释孩子行为方式的诊断过程中,反而是父母认识了自己并越来越像他们的孩子。这是在诊断当下发现的非常有趣并值得关注的现象。这就好像是父母过去的一种“沉淀物”( 这里用的是这个词的化学意义),就好像他们在通过凝缩人生中的所有事件、时刻和情绪而快速阅读自己的人生,就好像我直接在谈论他们自己的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下,父母很难与他们自己重建联系。他们偏离太远,过多考虑自己。因此,我必须在时间,慢慢地将他们带回诊断现实:是因为孩子,他们才在这里。对于父母而言,如果他们愿意,我们可以以后再谈。
  我也遇到过一些在人生过程中遭遇挫折的成年人。他们在路途中偶拾我的书,他们需要理解、了解并重新认识他们的过去,从而赋予他们的生活以新的意义、新的方向。
  这才有了这本新书的出版。这是本为成年资优者写的书。这本书要送给那些相信我并且希望对此问题有进一步了解的读者。我非常愿意与你们一道并肩前行。
  本书仍将继续谈论儿童、青少年,从而可以更好地理解现在的成年人,也可以通过对照我们目前的状况去探索成长的轨迹。我目前的经验让我明白,“重读”过去并弄清楚目前的状况是不可避免的步骤。高智商赋予了整个人格以更加丰富的特点,也让我们对世界、对自己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忽视这一维度会让我们与自己的生活擦肩而过,我认为我们无权忽视它。而作为专业人士的我们,有义务意识到这一点,从而帮助每一个人获得属于他的幸福,独一无二的幸福。
  这本书也属于你们,我将那些从你们身上明白的东西分享给大家。我很高兴有这一次新的相遇。感谢你们的信任,感谢我所有的患者(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儿童),是他们推动我完成此书,是他们鼓励我继续不断思考、前进、探索,鼓励我像他们一样理解!
  第六章 成年资优者的困难
  成年资优者的困难主要涉及两方面:主要的一方面在于迟钝缓慢的自我构建和人格构建,决定着自己与世界、与他人关系的自我形象的构建;另一方面在于资优者大脑运行方式的特殊性,这种特殊性在成年阶段会更加突出,更加独特。这些独特性在儿童时代已经存在,会变成可能使人生平衡更加复杂的在世方式。我们知道,曾经是资优儿童的经历与长大后的成人之间的错综复杂状态是密切相关的。
  我们可以在以下内容中发现在其他形式的人格中也存在的大脑运行方式。的确如此。但是资优者的特殊之处在于这些自我表现方式的强烈程度,以及与此有关的痛苦。这些人格特点的出现频率使得我们可以辨识这个由成年资优者组成的与众不同的群体。既非完全相同,也非完全不同……
  惊人的敏锐性
  敏锐性是与太阳相近的创伤。
  ——勒内夏尔( René Char)
  拥有这种把周围一切都淹没的敏锐性时如何生活。这种敏锐性探测每一个隐蔽角落,会发现小的细节,会看透他人内心深处。资优者的敏锐性因为源自以下两个方面,因此更加强大:
  善于剖析、分析事物的高智力;
  能够吸收外界情绪小因子的情绪超强易感性。
  这种强烈的敏锐性让人无法休息,资优者无法断开身体内这道无时无刻不在运行的激光。资优者更难感到安全感,更难相信别人,更难任由自己受生活的摆布。敏锐性导致一种真正的障碍,在心理学教科书中无法得到鉴定,但类似于眩晕,有时候近似于失去意识,但总是痛苦的。
  这种对世界的强感知性,让所有成年资优者都备感痛苦,就像我们小时候看蚁穴里的蚂蚁,蚁穴的内壁越来越厚。敏锐性越来越强大,永远不能让我们“不看到”。当我们不再注意到外界的机能不全,当我们不再需要思考某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时,当我们不再被某个凭经验觉得可以忽略的情绪触动时,我们的生活将会变得更加容易!
  强大的敏锐性会使生活的平衡变得脆弱,不停地询问生命的意义,也会导致永恒的质疑,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无条件接受。资优者在认为某个情境、某种能力、某个学问、某个知识是有效的并可以被接受前,会首先通过自己的分析仔细对这些因素进行审查。
  我们在心理诊断中也能发现这个过程:需要时间,需要很多时间,才能让这位胆怯的与他人不同的患者从他的指挥塔下来并让别人领导自己,陪伴自己。首先,他会观察
  心理师,考查心理师的大脑运行方式和态度,评定他理解的能力以及其他能力。总之,首先是资优者测试心理师。然后,根据自己的结果,资优者决定是否信任这位心理师。有时,他会拿心理师开玩笑,操纵他,“为了观看”,就像打扑克!总是心理师输掉比赛:于是患者终止治疗。而真正的失败者却总是资优者。如果资优者能预见到这位心理师的所有治疗手段,那么继续咨询他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资优者相信治疗师,那么要小心了!资优者会认真观察,确认心理师是否能够经得住考验,是否会在半路放弃,是否会落入陷阱,回到原点。需要明白的是,资优者这么做并不是想要将心理师置于窘境,而是因为他需要这一切才能感觉自己被理解,才能感觉自己得到保护,从而同意将自己托付给能够帮助自己的人。
  大卫今年25岁。他已经来找我进行过好几次心理咨询。他找不到一条适合自己的生活道路。他有点不知所措,当他每次考虑一个新的计划时,自己具有超凡预见性的分析会让他感知到这个计划的缺点和局限。于是,他寻求别的东西。一天,在心理咨询时,他对我说:“既然您不是资优者,那么您如何理解我呢?您有自己的局限性。您或许可以理解理论,但是这跟我经历的不一样。”但仍然还是需要听他说!让他接受治疗。否则一切都完了,完蛋的是患者。
  对于世界的敏锐性导致对自己的敏锐性
  如果我们能以这种超强敏锐性不断发现并剖析这个世界,如果我们能以这种敏锐性感知到他人的脆弱性和局限,那么我们如何不能首先感知到我们自己的缺点?这就是时时刻刻监视着资优者的因素: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真正的样子,怀疑自己的潜力,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的优点。当一个人是资优者时,他永远不会感觉到自己高人一等。相反,那些不是资优者的人却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为这种想法所扰!
  然而,事实是某些资优者“夸大自我”。他们的人格看上去自负,有时候带有一种轻蔑性。他们给人的印象是自视过高,高人一等。但是,我们不要被此欺骗!就像拉封丹1寓言中想变得和牛一样大的青蛙,看上去自负的资优者其实是脆弱的。他们那种自负的感觉只是在掩盖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和脆弱的感觉。资优者害怕,他害怕自己被排斥。资优者之所以采用这种行为方式,是因为他们一切都不顺利,因为他们非常痛苦。
  对世界和自我的敏锐性打开了理解的大门。这种敏锐性可能是痛苦的,但也可以让我们能够以预见性的目光看待事物。
  害 怕
  害怕可能让我们忽视了资优者大脑运行方式的大部分特点。资优者害怕,害怕所有事物。害怕源自于危险感,但是危险却并不总是可以辨识的。于是,害怕变得无处不在,弥漫各处且持久。害怕渗透各处并毒害了资优者人生中的很多重要时刻。
  为什么资优者如此害怕?
  害怕是所有人都有的感觉。这种情绪可能对于应对某些情境是必要的:害怕能够调
  动各种资源、能量和力量。害怕十分有用。但在其他情境中,害怕可能导致真正的焦虑,甚至会让我们陷入瘫痪状态。我们通常知道我们害怕什么,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行动或思想试着对抗危险。害怕的轮廓是可辨认的。
  而资优者的害怕却完全是另一种形式:资优者害怕的是自己。他害怕自己的思维将他带到可怕的深渊,他害怕自己的情绪以无法控制的方式侵占自己,他害怕那些自己感觉既不同又相似的他人,他害怕自己无法控制的人生。他尤其害怕面对自己,害怕自己无法喜欢真实的自己。害怕自己让自己失望。或者害怕意识到自己错了,害怕意识到他所成为的人不适合自己,害怕意识到自己的选择不是对的选择。
  实际上,资优者非常害怕这种内心的交锋。
  资优者的害怕可能以别的形式呈现
  完美主义
  对于资优者而言,要么完美、不可指责、完全获得成功,要么就没有必要。
  注意不要与强迫性性格,甚至是强迫症病理相混淆。资优者的正常和传统病理学之间往往只具有细微的区别。
  对的渴望,对“完美”的渴望,可能产生事与愿违的结果:无法开始。停滞不前窥伺着资优者,资优者因为寻求不可能实现的完美状态,可能半途而废,并表现出可怕的消极状态。尽管资优者具有强大的智力能力和丰富的人格,但他也停滞不前。我们越鼓励他前进,我们就越向他传达一种他无法成功的信息,我们也就越让他停滞不前。不开始也是为了避免各种失败的风险,也可以让人留有一种幻想,即如果我当初做了,我早就出色地成功了。这是陷阱,这是圈套。
  “因为他们无法实现自我、获得发展,焦虑吸收了他们的大部分能量,尽管他们具备很大潜力。”
  无法依赖任何人
  当我们具备这种强大的大脑运行方式时,很难不迅速发现他人的脆弱和局限,甚至是无能。然后,我们还是希望相信他人,找到一位我们钦佩的人,可以教我们的人,一位我们可以深深器重的人,真正尊敬的人。我们甚至可以说希望找到一位能够用他的人格和能力控制我们的人,但是这太少见了,太异乎寻常了。那么经常会发生什么呢?
  资优者难以接受来自外界的规则,因为这些规则总是有争议的,可以被质疑的。资优者经常会说“我们从来无法真正相信任何人”。
  资优者的能力,强大的分析洞察力,以及能够迅速地理解与自己刚开始并不熟悉的主题有关的大量知识的能力,使得资优者能够更加充分理解,并比老师教他的做得更好、更快。
  做资优者太难了,因为自己又一次处于超前状态,而且是孤单一个人,这让资优者不知所措。而这对于那些所谓的应该知道的人而言则是难以忍受的,甚至是不可接受的。等级和权力关系通常会导致冲突和关系破裂。
  缺少掌权人士的信任,以及资优者迅速超过师傅的快速学习能力让成年资优者在自己的职业活动中处于孤独状态,使得他成为自己的“领导”,并只能依靠自己。
  思维强度
  对于资优者而言,思考就是生活。他没有别的选择。他无法停止这种强有力的、连续不断的思维,这种思维时刻不停地探索、分析、整合、联合、预测、想象……没有一刻休息,从不。
  于是,他运用自己时刻处于戒备状态的一切官能思考一切,一直思考,激烈思考。
  泛泛之谈和简化是资优者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资优者的任务是精确和剖析,直至无限。
  我所看到的、感受到的、听到的一切涌入我的思想中,使其兴奋,并让其高速运转。试图理解是一种社会自杀行为,换言之就是不再想品尝生活的滋味……我们试图理解的东西,我们通常将其毁灭,就像见习医生,没有解剖就没有真正的知识……如果过于有意识,思考太多,则将无法生活。
  这也是危险所在之处:我们越想一件事,我们就越容易做出荒唐的事。因为不断将各种想法联系起来,我们可能得到可笑的无意义的结果。如果我们慢慢陷入自己的思维,我们会逐渐去除所有赋予其意义的因素。我们在途中失去组成其本质的因素。那么如何相信,如何认为这种思维、这种想法是有效的,有意义的?我们不能继续认真考虑它。它现在对我们来说是荒唐可笑的、不值一提的。此外,鉴于我们是以这种方式思考的人,我们觉得自己是疯子。我们向他人隐藏了我们想法的曲折。如果所有人都是以另一种方式思考,如果没有人想到过这一点,如何不认为自己是疯子?这是无比恐怖的事。
  濒临深渊的思维
  思维的强度可能导致无限,在这里,我们感觉被吸入无尽头、无界限的运动中。这种感觉会导致一种真正的不安,因为我们不知道可以再依靠什么。我们失去方向,任何事都无法让我们停下。没有任何东西来保护我们。在这种情况下,生活好像慢慢变成了微小的点,飞快地远离我们而去。我们可能随时突然感到焦虑。
  22岁的拉斐尔说:“当我开始过度思考时,我感觉自己可能昏迷。”这种感觉让他非常害怕,以至于他寻找各种方法以期能够有一分钟不思考。
  将讨论推向无穷……
  也是在这种背景下,资优者有时候会将讨论推向无穷无尽,一刻不停。目的是试图确定事物的确切意义,没有任何模棱两可,没有任何含糊不清,为了得到确切答案,或至少达到接近真实的状态。当人们与资优者讨论时,会感觉自己被卷入无穷尽的讨论中,在这里,好像没有任何论据能够让人满意。这对于资优者而言是疲惫不堪的,有时候是不能理解的。怎么能够质疑一切呢?一直质疑?对于那些务实的解释或通常都能被接受的论据,为什么还不满意?资优者不接受这些解释或论据,永远不。
  在“等级”情境中,父母和孩子,老板和下属等,冲突可能变得不可避免、错综复杂。只要资优者不确定是否能够达到目的,他就不会放弃。在职场上,可能出现冲突。合作双方都认为自己被对方的“恶意”所折磨,于是导致深深地互相不理解,资优者也产生深深的忧伤,躲进自己的思维中,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断对环境及其危险进行分析
  我在电影院。我对电影不感兴趣。于是我观察周边情况,我想象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况,严重的或不那么严重的:从放映厅发生火灾到我自己可能出现的不适感。我设想所有可能发生的场景:能够帮助我的紧急出口在哪儿?如果天花板坍塌,如何脱身;在发生爆炸的情况下,椅子由什么材料制成,首先得通知谁,等等。一段时间之后,好像是注定的一般,我终出现恐慌感,我感觉喘不过气来,我感觉自己五分钟后就要死掉。我浑身发抖,我就像疯子一样紧紧抓住身边的人。我要求他赶紧出去。我太害怕了。
  过分?异于常人?并非完全如此。从儿时开始,资优者就对环境中的所有因素进行不断的、细致的、深入的观察和分析,并使自己出现一种弥散性的焦虑。小的细节也被他们研究。令人惊讶的是,资优者会看到对所有人都显而易见的巨大事物( 没有人看到这些事物或没有意识到这些事物的存在),也会观察到一些只有他才发现的极小细节。
  八岁的马克西姆要去做牙科X光。到了放射科诊室后,他发现了表示存在放射性光线的提醒图画文字。于是,他提了很多关于风险、这些射线可能带来的影响、对环境的影响以及X光底片的详细情况等方面的问题:照射区域是否明确?射线是否会涉及身体其他部位?如果会涉及,那么是哪些部位?等等。马克西姆害怕,非常害怕。医生或妈妈的任何话都无法让他安心。如果这不危险,那么为什么会有提示图画文字?对于每一个解释,马克西姆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在无法给出新的论据之后,医生和妈妈要求马克西姆坐好拍X光照片。马克西姆热泪盈眶,但不再说任何话。无论如何,他知道确实存在风险,即使这种风险很小而且可能未必有。他知道周围的成年人没有对风险进行衡量,没有考虑过这种风险,这增加了马克西姆的不安。他走出放射科室时浑身颤抖。在我的办公室,他又向我问了一些关于潜在危险的问题……
  如何缓和这种害怕?
  这种害怕很难减轻,因为资优者分析一切可能导致危险的事物,真的是一切事物。而从事实来看,他是对的。比如,即使你们生活在非地震区,我们不能确定一定没有发生地震的危险。试图让资优者相信没有发生地震的风险?你们永远做不到。你们越坚持,他就越害怕:他会认为难道只有他才知道,才能感觉到,才能预见?竟然没有任何人意识到如此明显的事:危险无处不在。因此,他害怕。
  因此,永远不要说他所害怕的事不会发生。这是错的!而应该采取一种亲切的态度,一切情绪都是可以接受的。下面两种说话方式会产生不同的后果:“ 害怕是多么可笑的事,你害怕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我理解你为什么害怕,这的确让人害怕,但是……”,在后面这种情况下,我们接受资优者的情绪,并试图给他带来安慰,缓和他的害怕。说“害怕是没有道理的”会增强资优者的不适感:他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理由。即使这些理由看上去如此荒谬或未必确凿。情绪总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情绪是他人的感觉。当我们感觉自己因为自己的情绪而被尊敬时,我们就愿意倾听并接受其他分析情境或思考问题的方式。这是考虑更能让人宽慰的方法的关键步骤。
  奥斯卡今年九岁,他的爸爸每天晚上都会来替他盖好被子。他们非常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爸爸给儿子读《纽约时报》上的几段文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