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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就在那日苏转身的一刹那,它突然下定决心冲了过来,我再次惊叫。人和狗纠缠在一起,然后眨眼之间又分开了。那日苏的袍子一角被撕破了,而那狮子狗的鼻梁上,也留下一道滴血的伤口。我没有看清他是怎样抽出蒙古刀的。狮子狗哀鸣着退却了。那日苏将刀收进腰间的刀鞘,看看自己被撕破的袍角,随后加快了步子。我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他一言不发,走得飞快,我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他一直走到塔拉的院子前,也就是他现在的家。那三头大狗,早就远远地等候在铁门的后面。它们并没有因为看到他而兴奋不已地狂吠,只是像企求得到关注和爱的孩子一样,发出央求般的轻声呜咽。那日苏只是轻弹舌头,三头大狗已经越过围墙,站在了他的身边。这是三头几乎齐我胸高的雄壮的牧羊犬。这种围墙根本不能束困它们,我想它们老实地待在这里仅仅是因为那日苏要求它们这样做吧。它们紧贴在那日苏的身边,将自己满布着毡片一样死毛的身体在他的身体上轻轻地摩擦着。我们再次出现在屠夫家院门前时,那愚蠢的狮子狗竟然又冲了出来。但它快要奔到我们面前时就后悔了,随着距离的接近,它已经看清跟随着我们的三头牧羊犬的体型,但它意识到自己错误地估计了形势,想要逃开时已经来不及了。随着那日苏一声短促而响亮的口哨,三头牧羊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动作统一地冲了出去。它们的身体里有些东西突然觉醒了,似曾的臃肿不过是某种假象,那种紧凑敏捷一直隐藏在它们厚重的皮毛之下。它们分工明确,当狮子狗还在犹豫的时候,其中一头白色牧羊犬已经迂回过去,堵在狮子狗和屠夫家的院门之间,切断了它的去路。而剩下的一头白色牧羊犬和黑色牧羊犬则分开,慢慢地向狮子狗逼近。转瞬之间狮子狗已经被三头牧羊犬逼在中间,初它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还发出几声显然已经中气不足的吠叫。当前面的两头牧羊犬与它的距离越来越近,它似乎突然被某种迎面而来的气场逼峙,它开始感到恐惧,目光惊恐。也许仅仅是风带来了两头牧羊犬的气味,显然在它们的身上有些味道是与镇子上的狗不一样的,那是颠覆性的荒野的气息。它转身准备逃走时,发现蹲伏在它身后的那头白色牧羊犬。它们甚至没有给它一个瘫躺在地上袒露腹部求饶的机会。正面冲击的是那头黑色的牧羊犬,它省去了所有我所熟知的犬类的寒暄事宜,它并没有扑咬,而是使用了一种犬类并不擅长的动作,只一下就用自己的肩将狮子狗撞倒了。它们分工精细,各司其职。黑色牧羊犬狠狠地咬住了狮子狗的咽喉。为了咬得更实,它用力地甩动着头颅,显然,这撕扯的动作已经让它的利齿轻易穿透狮子狗颈部的长毛,深深地锲入致命处。三头牧羊犬各自选择了狮子狗身上适口的部位沉稳地拉扯,狮子狗像拉链一样被撕裂开了。我熟悉那种声音,每次穿上母亲从城市里邮寄而来的带拉链的夹克衫,我都能够听到这种流畅的声音。三头牧羊犬冷漠而安静,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吠叫。当它们回到那日苏身边时,甚至没有喘息。我们慢慢地往回走。三头牧羊犬轻描淡写地抹杀了我刚刚来到这个镇子时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