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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驯鹿栅栏  
  有一种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会深刻体会到:“啊!自己真的是在阿拉斯加。”
  每次结束漫长的摄影之旅,回到久违的家,隔天早上一定会接到阿塔巴斯加印第安人华特的电话:“道夫,欢迎回家。”我只揉着惺忪的睡眼苦笑。长期以来,我都猜不透他怎么知道我回来,直到近,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大约在我要回家的十天前,他就每天打电话来我家查勤。
  华特‘纽曼,五十五岁,我只能说他是个完美的大好人。我们之问有一个只属于两人的玩笑话。有一次我对他说:“华特,学校毕业就可以拿到学位,你实在是个大好人,哪天我颁给你一个‘好人学位’好了。”华特大笑,之后我们聊天就一定会聊到这个。“道夫,我什么时候才拿得到好人学位?”“华特,还差一点。”旁人是听不懂的。如果人有与生俱来的资质,华特真的是个优质的人。
  阿拉斯加的原住民,可以大致分为海岸的爱斯基摩人与内陆的阿塔巴斯加印第安人。他提到法兰克·安田的事情时,我才知道华特其实原本是爱斯基摩人。一九。七年,爱斯基摩人的村落闹饥荒,一个日本人法兰克·安田率领着村民,花了两年的时间越过北极圈的原野,来到印第安人的地盘,就是现在的比柏村。那是个伟大的故事。华特的父亲当时还是个孩子,也参与了那趟大迁徙。他父亲晚年时将这个故事告诉他,他就像背下来一样牢记在心。
  在比柏村出生的华特,结婚之后搬到布鲁克斯山脉的雅克提克村,目前在费尔班克斯之间来来去去,居无定所,也没有固定的职业。有时候以为他在印第安协会工作,他却在费尔班克斯街头,与同伴演奏印第安传统音乐。而阿拉斯加大学的研究员们会认识华特,除了因为他相当了解自己民族的历史、知识、兴趣之外,也被他质朴的个性所吸引。
  好几年前我们谈起一个计划。华特与我有一个共同的兴趣,就是驯鹿。这得从一百多年前的阿拉斯加北极圈说起。
  在枪还未出现在阿拉斯加的十九世纪以前,阿塔巴斯加印第安人靠着弓箭与长矛狩猎。这群仰赖旅行在广大原野的驯鹿而生存的人们,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想出了一种气势壮大的“驯鹿栅栏”狩猎法。他们在山的斜面或是山谷,预测驯鹿季节迁徙的路径,围一个巨大的V字型栅栏,等着驯鹿群来自投罗网。这是利用驯鹿春秋两季在北极圈冻土带与南边森林地带之间迁徙的习性,可以轻松且大量捕获驯鹿的狩猎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