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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的某天,夕阳正从四周收网,几只秃雁悠悠达达地扭着屁股,残存的光影轻轻地、轻轻地碎在尼罗河东岸,拍打着一家小小的努比亚餐厅。将黑未黑的天色里,客人们聚在点着精致蜡烛的玻璃房内,轻声交谈。临河的走廊上,就只剩她一人。她那么安静。白色立领长裙,没有多余的修饰,银色的短发有节律地梳向一侧,风一阵阵掠过,只带起耳边几缕发丝。不知是经历太多,还是被岁月遗忘了,这么沉在夕阳中的她,竟让人猜不出年龄。我坐在阿斯旺的小白帆船里,跟着河水轻微起伏,目光紧紧萦绕着她,却根本没有拿起相机。

 

他们后来一致说,看到她,马上想到了我。

 

旅行的日子里,我成为任何一种自己。或者说,辞职、国内三十城、留学、各国旅行,这四年,各种身份境遇的交替,让我过瘾地体验着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心境。走过的路、攀过的山、枕过的海、从我生命中奔流而过的人群,在眼前交叠呈现着,一下子又汇入我的鼻息,冲撞在胸腔里。我从未想过会成为如此这般的自己,却也觉得这一切是自然而然的。直到今天,坐在木桌前敲字,才忽地又想起她,那个一晃而过的女人。

 

人生很奇妙,不是吗?前十几年,为了摆脱管束,努力长大;然后开始东闯西闯地瞎折腾,身在其中时,总以为自己就是这块料,一辈子这么活下去就挺好的;然后有一天,“腾”地就发现,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要的到底是什么?之后,去流浪、去放逐、去过一种别人眼里“仗剑走天涯”的生活,直到有一天,遇上一个人,明白这辈子即便啥也没做成,跟着他,也不错。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那叫童话。真实的生活,远比任何一种设定都惨烈,但实实在在地经历着,你会觉得哭啊笑啊都是连着心脏的,不枉过一生。

 

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我找到自己,也记录下那些陪伴我的岁月,献给你。  

 

2014年7月22日于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