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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那狐和老婆孩子,住在漠北堆——自己的宅第里。

  每天,他在这儿,自恃聪敏,动脑筋运计谋,去占别人便宜。不仅损害亲朋好友,甚至连不可一世的万兽之主——狮王诺博尔,他也毫不留情,敢于下手。

  每天,他打这儿出发,不计路程远近,哪儿有吃的就往哪儿奔,好歹得弄点吃食回来,有家口要养呀!再说,他嘴又特别馋,还要尝鲜吃好。

  话说这天,寒风凛冽,天色阴沉。列那狐在屋里转来转去:食柜菜橱,全都空空的。

  他老婆艾莫丽,靠在安乐椅里,颠巴颠巴脑袋,愁容满面地说:

  “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一会儿两个孩子回来,一到家就喊肚子饿,吵着要东西吃,怎么办?”

  “还不得我出去碰碰运气!”丈夫长长叹了口气。“天寒地冻,真不知上哪儿能掏摸到吃的!”

  他慢慢磨蹭着跨出家门。不管怎么着,也不能眼看家小饿得直哭啊。

  门外只见冰原雪野。他朝只剩光杆儿的树林悄悄走去,东张张,西望望,哪来吃的呀,影儿也没有!他慢吞吞走近大路,路边有堵篱笆挡着。当下垂头丧气,挨篱笆坐下,寒风吹动他稀松的长毛,直扑他盈盈欲泪的眼睛。坐在那儿惘惘然出神,也想不出个道道儿来。

  突然,一阵强风吹过,刮来一股腥味,直往鼻孔里钻,够提神醒脑的。

  他抬起尖嘴,嗅嗅空气。

  “敢情?”他琢磨着,“难道是鱼?嗯,可不是鲜鱼的味儿!哪儿来的?”他猛地耸起身来,踮起脚后跟儿,攀着篱笆张望。鼻子灵,耳朵尖,眼睛也亮。远处,老远老远的地方,有辆运货车驰来,吊胃口的鲜味儿准是打那儿飘出来的。马车越近,腥味越浓,盈车满载的全是鱼呀!

  那是去赶集的鱼贩子。

  “鱼呀,来得好,真求之不得!”他刚想到鱼,脑瓜里就迸出一条妙计。

  列那狐不允许自己有片刻的狐疑游移!轻轻一跳,翻过篱笆,奔上大路,遥遥领先地跑在大车前面。但跑得太快了,突然往地上一倒,像暴卒猝死一般。

  身子软塌塌的,舌头拖得长长的,双目闭得紧紧的,真个像呜呼哀哉了。

  鱼贩子就是这么想的,他们的车刚好驶到这堆“路障”前面停住。

  “是狐狸,还是山獾?”

  “狐——狸——!下车,快下车!”

  “好啊,世界上少了个捣乱的畜生,可这张皮丢在这儿太可惜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