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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当下

伊壁鸠鲁认识到,我们的享乐能力差得令人难以置信,我们编造悲伤的理由时又是那么的天才。我们会推迟享乐,在挤进地铁去上令人筋疲力尽的班时,告诉自己未来的某个时候我们会快乐,当我们升职的时候,当我们有了钱的时候,当我们退休的时候。同时,当下未被觉察、未被享受就流逝了。用伊壁鸠鲁主义者的话来说:“你为什么要推迟享乐?”或者我们会说,因为过去,我们快乐不起来。我们现在快乐不起来,因为我们读书时受过欺负,或者我们的父母对我们很残忍。但是,受的欺负还在那里戏弄你吗?你的父母仍在控制你的生活吗?他们不是现在对你很残忍的人:是你对自己很残忍,令自己过得很悲惨。所以,为什么不给自己放个假,让自己快乐起来?塞内加敬佩伊壁鸠鲁主义的这一面,他写道:“提起已经结束的困难有什么好,因为过去的经历而令自己现在不快乐?”这是伊壁鸠鲁主义的认知行为治疗跟心理分析的不同之处:心理分析鼓励我们扎进过去,去寻找我们今天的不幸的罪魁祸首。伊壁鸠鲁主义跟斯多葛派和佛教一样,把我们带回当下,以及我们此时此地的信念。禅宗老师艾伦•沃茨曾经说:“事物不是用过去来解释的,它们是用现在来解释的。责任因此而诞生。不然你总是可以回头说,我焦虑是因为我母亲以前丢下了我,而她焦虑是因为她的母亲丢下了她,依此类推,一直追溯到亚当和夏娃。你要面对这一事实:这都是你干的。没有任何借口。”

或者我们会因为对未来感到焦虑而毁掉我们的快乐。“如果我失败了怎么办?如果我妻子离开我怎么办?如果我生病了怎么办?如果我死掉了怎么办?”伊壁鸠鲁主义者看着这些“如果”,无奈地耸耸肩。那么你该怎么办?为什么要因为担心可能的未来而毁掉现在?伊壁鸠鲁派诗人贺拉斯说得很好:“让享受当下的灵魂学会不喜欢去担心未来。”如果将来发生什么倒霉事,哲学给了我们应对它的手段,如果我们死了,我们就再也不存在了,所以它并不是问题。“但是如果我死了,我就会失去所有未来快乐的可能。”怎么说呢,人生中并非全是好事。也许死掉比衰老、重病更可取。“但是我在来世因为享乐太多而受到惩罚怎么办?”

在我们这个世俗年代,担心来世神的惩罚不是主要的关切—也许,直到我们临死前都是这样。但是它过去是焦虑的一个巨大来源。人类的想象受到噩梦般的死后遭遇的折磨。所以,伊壁鸠鲁主义的启示—享受此生,不要担心来世—才那么激进,对一些人来说,真的有解放意义。正如一位伊壁鸠鲁主义者的墓碑上所说:“我还没出世,我活过,我死了,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