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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户

有天我拿了50 万现金,让成家班用口袋装上,跟在我后面走,大摇大摆走到杨受成的表铺,20 多个成家班的人站在外面,我进去表铺就问,“什么叫十大名表?这个是不是贵的?是多钻石吗?好,来7 个,不用打包,给钱!”

然后转身就走了。一个星期,每天换一只戴,还约以前一起做武行的朋友吃饭,一见面就故意把袖子卷起来给大家看。

整天喝酒开车,早上撞保时捷,晚上撞奔驰,每天人都是晕乎乎的状态。那时候有媒体记者拿着相机冲过来,我叫成家班的人脱下衣服把车牌盖起来,还吓唬人家,你敢拍一张就打一拳,现在看来多嚣张多讨厌啊!

……

 

再见,邓丽君

记得有一天她打电话给我,问能不能一起吃饭。我说,我不是每天都跟你一起吃饭吗?她说,单独吃饭。我说好吧。她就带我到了一个法国餐厅,进了一个包厢。那时候的我,餐牌也不会看,红酒也不会点,服务生把什么都拿给我,我不懂,就有点尴尬。她就把餐牌拿过来,跟服务生点东西,说的话里面会穿插一些英文和法文。我那时候就像闹小脾气一样,她说牛排五成熟好吃,我说,不要,我就要吃十成熟。她说要喝红酒,我就说要啤酒。她拿着红酒杯,细细地闻,我拿起酒杯一口就灌进去。她问我好不好喝,我说很难喝。汤上来了,我看她很优雅地用汤匙舀着喝,我就故意直接拿起来往嘴里倒。牛排来了,她还没吃完口,我已经把整块肉都吃完了。西餐的规矩是那种两个人不吃完,第二道菜不会上来,所以看我吃完,她也只好说吃完了。后那顿饭,我是撑死,她没吃饱。人家吃顿法餐两三个小时,我们不到半小时就吃完了。一出门我就跟她讲,从今以后,永远不要带我到这个餐厅,现在我要回去开会了,然后转身就走了。

……

 

一生所爱:林凤娇

当时媒体上的报道像爆炸了一样,我想要打电话给她,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没有办法解释。这个错误不是我说对不起就能弥补的。我没有任何办法去弥补。后来我就想,不用解释,就离婚好了。我犯了这么大错,一定是要离婚的了。一想到这个,整个人忽然轻松了,因为我不用解释了。我只需要打个电话,只要她在电话里质问我,说你怎么会这样子之类的话,我就直接说离婚,然后电话挂掉,“两全其美”。

我打电话给她。

“喂”,对方是很平静的声音。“喂,你看见报纸没有?”她说“看见了”,之后就沉默。

……

 

打针

一直以来我害怕的就是打针。除了打针我没什么害怕的,像那些蛇啊,蟑螂啊,老鼠啊我都不怕,但是一看见针就怕,就想那个针插到肉里面,还要推一管液体进去,好可怕!护士一拿着针走过来我整个人就会发软。

有一次我在台湾拍《拳精》摔伤了,一直流血。大家把我送到医院去,医生说要打破伤风的针。我问能不能不打,所有人都说不行。我记得那个病床很小,是带滚轮的那种,我就脱了裤子趴在那里等。等护士过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针就很害怕,就趴在床上推着床跑,护士是个女孩子,就一直跟在后面追,后来大家帮她把我拦住,她还没把针扎进去我就已经开始大声叫唤了。周围很多人听到了就过来看,发现是我因为打针在大叫,都觉得很好笑。每次打针我都是能逃则逃。有时候为了逃避打针要忍受别的疼痛,即使这样我也愿意。

到了医院,医生说要先照膝盖和脚,就把我先放进一个小房间,机器嗡嗡嗡地响,我一只手要抓着一个铃铛一样的东西,坐在一个很挤的椅子上,检查了一会儿我就睡着了。接下来又换另外一个膝盖。医生问我,这样你会不会累?我说,睡觉有什么好累的。

接着又要反过来照,要套上一个东西,再把我推进一个舱里面。被推进去之后,我睁开眼睛,忽然间整个人就紧张死了,马上使劲敲舱的内壁,“放我出来!放我出来!”一出来我就说,不行不行,我在里面很怕很怕……

 

慈善没有止境

当年刚红的时候每天就是买奢侈品喝酒泡妞……妞不用泡,女孩子就像蝴蝶一样围过来,甩都甩不掉。

那时候因为有名了,就开始有人叫你出席一些慈善活动。刚开始的时候,人家过来跟我说,大哥,香港大口环儿童医院里面有很多小朋友想见你,叫了好几次我都不想去,那时候每天晚上喝酒,第二天哪里起得来。

后来人家求了很多次,我就想,那就去一次吧。晚上去,还戴着太阳镜,都不晓得去干什么。结果一走进去我就被震撼了,看到孩子们的样子,真的很难过,他们一看到我就拥过来,还围在我身边摸我,身上有很重的药味,我开始还有点害怕,但慢慢又觉得他们很可怜。他们就讲,“我喜欢你啊,我爱你啊,我能不能摸摸你啊”,我一下子就被感动了。再一听人家那边工作人员的讲话,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成龙大哥非常忙,他昨天拍戏拍通宵,都没睡觉,所以眼睛是肿的,只能戴着眼镜,一会儿他还要赶回去拍戏,我们欢迎成龙大哥。”我心想,什么没睡觉,都是喝酒喝的,太丢人了。

……

我与房祖名

小时候他很皮,爱翻我的东西。皮包啊,钥匙啊,桌子啊,柜子啊,反正所有我的东西他都要翻。

那时候干爸爸何冠昌送了个古董柜子给我,大概十几万,在当时蛮贵的。我没地方放,只能放在家里。柜子运来的时候,房祖名就在家里,他看着人家搬进来放下,就一直盯着那个柜子。

那个柜子的样子很特别,玻璃是不规则的,如果弄坏了,买都买不到一样的。我担心他又乱翻,就想出一招对付他。

等人们都走了以后,他还在看着那个柜子。我就跟他妈妈挤个眼,他妈妈心领神会地走过来,我指着柜子说:“Remember,nobody can touch。”那时候房祖名是读英文的,我就故意说英文。他妈妈赶忙回答:“Oh,ok ok。”

过了一会儿,他还在旁边,他妈妈故意经过,用手去碰了一下那个柜子。她一碰,我马上拿个报纸卷起来打她。报纸打下去声音很大的,一边打一边说:“I told you, nobody can touch !”他妈妈就假装呜呜地哭。

自此以后呢,他每次往自己房间走的时候,本来可以从柜子旁边经过,那样比较方便,但他永远不直着走,每次都要兜一个圈,碰都不敢碰那个柜子,我看了觉得很开心。接着就很安心地把干爸爸送的一些古董小物件,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放进柜子里。他每次经过那个柜子,都还是远远躲开。我很得意,这个办法真有用!

有一次,忘了他是犯了什么错,我吼他:“出去! Out !”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发誓不打他了,只能吼,吼完把他推出房间。推出去之后,我把门半掩着,开个小缝往外看。那时候外面的灯是亮着的,我的房间灯是暗着的。我能看见他,他看不见我。

我就看他在不远处回头,眯着个眼睛,皱着个眉头,愤怒地看着我房门。先是看看我,又回头看看那个柜子,再看看我,再看看那个柜子,忽然他快步走到柜子前,转头再瞄一眼我房间,很快地用手“嘣嘣嘣”打了那个柜子好几下,打完又看看我房门,见没动静,又“嘣嘣嘣”打了一通!

我赶紧叫他妈妈来看,我俩躲在房间里笑得前仰后合。现在那个柜子还在我家摆着呢。

……

 

爱恨好莱坞

有时候我的影迷会说,大哥什么都会,滑水、跳伞、潜水、开车、摩托车、各种门派的功夫……这是因为我对自己有高要求,希望每次都带给观众惊喜。近这十几年当中,不断有人说成龙老了,打不动了,我不会去解释,只是用作品来证明给大家看。年纪越来越大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我依然会在这个年纪去飞风洞、跳火山,我还是不比那些年轻人差。

别人说,大哥你是超人。其实我不是,我只是肯去拍而已。科幻片、卡通片甚至有些动作片,我们都拍不过好莱坞,但是有一种我们可以赢过他们,就是人的身体真实表演出来的动作。那些冒险的特技,美国那些大明星没有人去做,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去做。他们有高科技的帮助,很多东西做出来比我们好。现在只有我这个蠢蛋还在做这种玩命的东西,我也没有时间去学那些高科技了。

这些年来,我的电影观众一直在翻新,有从很早就一直追随到现在的,也有刚刚才开始看的。有些喜欢标准的成龙式动作片,有的喜欢我拍好莱坞制作。我把他们分成基本观众和新观众,对于所有观众我都要负责。这就是为什么我拍完《尖峰时刻》还是会拍《神话》,拍完《功夫之王》还是会拍《大兵小将》,拍完《功夫梦》还是会拍《十二生肖》,在《天将雄师》之后又拍《Skip Trace》。我希望尽量满足喜欢我的人的期望,给他们看到不同的我,我也要对得起全世界各个角落里那些正在看我电影的影迷。

现在的我已经非常幸运,不需要再为了赚钱拍戏,而是为了兴趣。就像《十二生肖》,我从一开始就跟制片人说,我已经做好了亏钱的准备,我们什么都要好的。筹备了7 年,后去了全世界5 个国家8 个外景地,拍了整整一年。连电影里面的十二生肖铜首道具都要做好的,自己花了几百万。我不能说自己的动作好,投资,但至少可以用尽自己的资源和力量,一天天去打磨,一点点用心去拍,后拿出一部对得起观众的作品。这也是我自己默默在跟好莱坞比拼的方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