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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之爱

 

后来我们迁居到横滨,搬到娜噢宓早就看中的山手的那幢洋房去住。不过,因为她养成了穷奢极欲的恶习,这个住处也显得越来越狭窄局促,没过多久,我们又连同家具一起,买下了位于本牧的一户瑞士人曾经居住的房子,搬了过去。在那场大地震中,山手那边的房子被焚烧殆尽,而本牧这边大都幸免,我家的房子也只是墙壁开裂,没受到什么大的损害,真可谓上上之万幸。所以,我们直到现在还住在那幢房子里。

我按原计划辞掉了大井町公司的工作,整好老家的财产,与学生时代的两三个同窗开了一家制作销售电气机械的合资公司,这家公司我是的出资者,而实际上都由朋友们在运作,因此我不必每天去公司上班。然而,不知何故,我整天呆在家里也不招娜噢宓待见,只能每天颇不情愿地到公司去转上一圈。一般上午十一点我从横滨到东京,正午十二点到达京桥的事务所露个脸,大约下午四点时回家。

以前我是个十分勤奋的人,起得很早,可近来不到九点半或十点不起床。起床后,我穿着睡衣蹑手蹑脚地跑到娜噢宓的房间前轻轻敲门。可是娜噢宓比我还要能睡,这时候还在似睡非睡之间,有时她会“哼”的一声算是迷糊的回答,有时睡得很死,没有回应。有动静时我进屋打招呼,没有回答我就退回,去事务所上班。

不知打何时起,我们夫妇开始在各自的房间分房睡觉,说起来,这也是娜噢宓的提议。她说,女人的闺房是神圣之地,丈夫亦不可胡乱侵犯。她自己先占了大房间,把隔壁那个小房间分给我住,虽然相邻,可两个房间并不是紧挨在一起的,中间还夹着一个夫妇专用的浴室和厕所,从这个房间到那个房间,必须通过这中间地带。

娜噢宓每天在床上恍惚迷糊,似醒非睡,时而抽烟,时而读报,一直赖到十一点过后。香烟抽迪米特里诺牌的细长卷烟,报纸读的是东京的《都新闻》,外加传统和流行的服装杂志。其实她也不是阅读,只是看里面的照片——主要是西服款式设计及流行状况——一张张地仔细观赏。她的房间东和南两侧有窗,阳台的下方就是本牧的大海,清晨起就很亮堂。娜噢宓的房间相当宽敞,按日本式建筑计算,那房间足有二十铺席大。她的大床放置在房间的中央,且并非一般廉价的床铺,而是东京某使馆出售的。上方带有华盖罩顶,边上垂着白纱帷帐。自从购进这张床后,可能娜噢宓睡得特别舒心,比以前恋床更甚了。

洗脸之前,她会在床上喝红茶和牛奶,这时,女佣准备好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