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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请问杨先生出任振华上海分校校长的收获和体会。杨先生说,主要的,是增加了人生经验和智慧,若非这段经历,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和懂得办学还得给瘪三、叫花甲头和白相人(流氓头)送节赏,以保平安! 
杨先生又说:“我做小小一个校长,得到一个重要经验,影响我一生。我自知年轻无识,留心在同事间没半分架子,大家相处得很融洽。但是他们和我之间,总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界线,我无法融人群众之中。我懂了做‘领导’的与群众间的‘间隔’,下决心:我一辈子在群众中,一辈子是老百姓之一。我懂了做皇帝尽管乔装平民想知民情,办不到。(校内死了一位教师,我请到清华的周正鹤接替。事务主任说,若能筹得三千元,寡妇儿女在乡间可以靠利息过日子了。我在教职员中募捐一份;学生中募捐一份;学校贴一份;我自己捐了个大数。这就等于强迫教员捐,但谁也不肯告诉我这个错误。后来他们报复,请我捐这捐那,我才明白。) 
“我从不敢说:我要创作。但是我明确知道自己不是行政人才。当时辞去校长职务是千难万难,做下去是千顺百顺。季玉先生不让我辞。我觉得这是我和季玉先生之间的意志斗争。她说她是奉太先生之命,自己兴趣在生物。我当初是答应帮她半年,也不是做校长。以后改为一年。她硬要我做下去,后以病来感动我。我以为是假装,硬硬心,辞了校长职,做了工部局半日小学代课先生(工资高,也省心)。后来兼写剧本,《称心如意》上演,我还是小学教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