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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诗人
金波著
一
有一年夏天，我在花园里捉住一只大蝴蝶。
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蝴蝶，它比我的手掌还要大。
它翅膀上的花纹出奇的美丽。
使人惊奇的是，你心里想什么，它的翅膀上就能显现什么，比如我想象高山，翅膀上就显现高山，山上有很多绿树，树林里还有鸟声。
又比如我想象大海，海上浪花飞溅，还发出哗哗的海潮声。
我捉住了这只大蝴蝶，如获至宝。
我不知道该把它放在什么地方好。
想来想去，后决定把它夹在我一本诗集里。
我想，即使它死了，仍不会失去它的美丽，它还是一只蝴蝶标本。
二
一晃一年过去了，我早已忘记了我那只大蝴蝶。
有一天，我偶然从书架上取下我的诗集，还没等我翻开书页，忽然听见有谁在朗诵诗。
那声音好像很遥远，好像在山的那边，在白云之间；那声音又好像很近，就在耳边，伏在我的肩头。
我仔细倾听着，只听见那声音朗诵着这样的诗句：
在山的那边，
有一座花园，
那是我的家，
我常常思念。
这诗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我忽然想起来，这就是我印在诗集里的那首短诗。
再仔细听听，那声音就是从那本诗集里传出来的。
我急忙翻开诗集，那只大蝴蝶竟然没有死！
它从书页上站起来，扇动着依然鲜艳的翅膀，继续朗诵着：
我思念远方的小草，
我思念远方的小鸟，
还有一朵朵郁金香，
那是我温暖的小巢。
我简直惊呆了。
我屏住呼吸，生怕呼出的气息惊飞了这只复活了的大蝴蝶。
只见那大蝴蝶不但没飞走，反而在那书页上走了一个圆场，然后停下来，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情不自禁地为它鼓掌，连连叫好。
大蝴蝶用一种很柔美的语调和我说：“我要感谢你，感谢你让我读了一年诗。啊，多么美的诗啊！”
它这么一夸赞，倒让我很不好意思。
三
现在，既然大蝴蝶并没有死去，又把我的诗朗诵得那么带感情、那么动听，我就要考虑该怎样重新安排它的生活了。
我说：“蝴蝶，噢，现在应当称你为蝴蝶诗人，你能不能长期住在我这儿呀？我的花园里有花、有草、有露水。我要让你生活得舒舒服服，自由自在。”
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用诗一样的语言告诉我：“你的家再大，也很窄小。我要飞过山，飞过海，去到各地走走，各地看看。”
我一听说它不肯留下，就急切地说：“我希望你留下，真诚地希望你留下，我每天都会有新诗献给你啊！”
“我要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只读你的诗，我也要写诗了。”
“你也可以在我家写诗呀！”我几乎是在恳求它了，“你可以住在我家阳台上，这里有绿萝，有月季，还有和你一样美丽的蝴蝶兰。”
“不，不，我不能关在阳台上写诗。我要飞，飞得远远的。我要把我写的诗，朗诵给大山听，给小树听，给花朵听，也朗诵给蝴蝶听，它们也会成为诗人的。”
我望着蝴蝶的翅膀，那上面显现着春天的山野，阳光很明亮，花朵很鲜丽。
我推开阳台的纱窗，让它飞走了。
它在我家的窗前来来回回飞了几趟，像是和我告别。
它飞了很远很远，我还听到它在朗诵：
我思念远方的小草，
我思念远方的小鸟，
还有一朵朵郁金香，
那是我温暖的小巢。
忽然，我看见从四面八方飞来许许多多色彩斑斓的大蝴蝶，它们跟着蝴蝶诗人在飞。
渐渐地，在蓝天上聚成一朵彩色的云，向远方飘去。
蝴蝶诗人
金波著
一
有一年夏天，我在花园里捉住一只大蝴蝶。
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蝴蝶，它比我的手掌还要大。
它翅膀上的花纹出奇的美丽。
使人惊奇的是，你心里想什么，它的翅膀上就能显现什么，比如我想象高山，翅膀上就显现高山，山上有很多绿树，树林里还有鸟声。
又比如我想象大海，海上浪花飞溅，还发出哗哗的海潮声。
我捉住了这只大蝴蝶，如获至宝。
我不知道该把它放在什么地方好。
想来想去，后决定把它夹在我一本诗集里。
我想，即使它死了，仍不会失去它的美丽，它还是一只蝴蝶标本。
二
一晃一年过去了，我早已忘记了我那只大蝴蝶。
有一天，我偶然从书架上取下我的诗集，还没等我翻开书页，忽然听见有谁在朗诵诗。
那声音好像很遥远，好像在山的那边，在白云之间；那声音又好像很近，就在耳边，伏在我的肩头。
我仔细倾听着，只听见那声音朗诵着这样的诗句：
在山的那边，
有一座花园，
那是我的家，
我常常思念。
这诗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我忽然想起来，这就是我印在诗集里的那首短诗。
再仔细听听，那声音就是从那本诗集里传出来的。
我急忙翻开诗集，那只大蝴蝶竟然没有死！
它从书页上站起来，扇动着依然鲜艳的翅膀，继续朗诵着：
我思念远方的小草，
我思念远方的小鸟，
还有一朵朵郁金香，
那是我温暖的小巢。
我简直惊呆了。
我屏住呼吸，生怕呼出的气息惊飞了这只复活了的大蝴蝶。
只见那大蝴蝶不但没飞走，反而在那书页上走了一个圆场，然后停下来，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情不自禁地为它鼓掌，连连叫好。
大蝴蝶用一种很柔美的语调和我说：“我要感谢你，感谢你让我读了一年诗。啊，多么美的诗啊！”
它这么一夸赞，倒让我很不好意思。
三
现在，既然大蝴蝶并没有死去，又把我的诗朗诵得那么带感情、那么动听，我就要考虑该怎样重新安排它的生活了。
我说：“蝴蝶，噢，现在应当称你为蝴蝶诗人，你能不能长期住在我这儿呀？我的花园里有花、有草、有露水。我要让你生活得舒舒服服，自由自在。”
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用诗一样的语言告诉我：“你的家再大，也很窄小。我要飞过山，飞过海，去到各地走走，各地看看。”
我一听说它不肯留下，就急切地说：“我希望你留下，真诚地希望你留下，我每天都会有新诗献给你啊！”
“我要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只读你的诗，我也要写诗了。”
“你也可以在我家写诗呀！”我几乎是在恳求它了，“你可以住在我家阳台上，这里有绿萝，有月季，还有和你一样美丽的蝴蝶兰。”
“不，不，我不能关在阳台上写诗。我要飞，飞得远远的。我要把我写的诗，朗诵给大山听，给小树听，给花朵听，也朗诵给蝴蝶听，它们也会成为诗人的。”
我望着蝴蝶的翅膀，那上面显现着春天的山野，阳光很明亮，花朵很鲜丽。
我推开阳台的纱窗，让它飞走了。
它在我家的窗前来来回回飞了几趟，像是和我告别。
它飞了很远很远，我还听到它在朗诵：
我思念远方的小草，
我思念远方的小鸟，
还有一朵朵郁金香，
那是我温暖的小巢。
忽然，我看见从四面八方飞来许许多多色彩斑斓的大蝴蝶，它们跟着蝴蝶诗人在飞。
渐渐地，在蓝天上聚成一朵彩色的云，向远方飘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