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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会议室外的玻璃窗前,凝视着远处的蓝天白云,我的思绪不知不觉飘向了远方。往事不堪回首,那些刻骨铭心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显得那么遥远而陌生。我陷入回忆久久不能自拔,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林姐,我好崇拜您呢!我一进公司就听说您了,大家说您简直是个传奇,是我们集团年轻的高层!”
眼前是一张陌生而充满崇拜的笑脸,我已经习以为常,脸上随即露出淡淡的职业性的微笑,“过奖了。”
“没有,您三十岁还不到就有这样的成就,我们真的很佩服您,有时间您千万多教教我啊!”
这样的话已经听多了,我心里没有产生一丝的波澜,本不想多说,但看见从不远处走来的陆涵,瞬间改变了主意,“我哪里会教什么人啊,如果你想请教的话,陆总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且他会很乐意教你的。”
“真的吗?陆总,那以后工作中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请教您吗?”女孩看见陆涵,立刻转向他。
我一直清楚他受女孩子欢迎,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陆涵看看她,又看看我。我别过脸不去看他,他便匆匆打发掉那女孩,走到我身边,“真的这么恨我吗?”
他眼神里有祈求,有焦灼,也有深深的无奈。我静静地回望他,心里暗暗研究他有几分是真,几分是作秀,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有爱才有恨,我对您无爱亦无恨,您言重了!”
看着被这句话彻底打倒的他,我优雅地踩着高跟鞋,从他身边翩然离去。而心却再次被撕裂,痛得几乎无力呼吸。
时间回到四年前,那一年,我刚刚大学毕业……


我正式入职那天适逢一个非常晴好的天气,入职的是本省一家大型集团,公司位于浙江沿海城市。
坐在去公司的车里,我的心情非常激动。以后,我就是一个自食其力的人了。
我旁边坐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看起来很和蔼。一路上,我拿着手机不断地和同学聊天,汇报我的进展。
死党许雪在电话里大叫:“亲爱的,你现在可是总裁秘书耶!记得找个总裁把自己嫁了,把秘书两个字换成夫人,知道吗?”
我笑嘻嘻地跟她胡扯,“谁说的?我做这份工作的原因很简单:与其受很多人的气,不如只受一个人的气。”
刚开始找工作的时候,我就明白,工作中难免受气,所以我找的工作都是董事局秘书、总裁秘书这些岗位。虽然我没什么工作经验,但好在教育背景良好,经过三轮面试,终于如愿以偿。
许雪还在电话里乱扯,“你这么想实在是太保守了,你可不能浪费这个资源啊!”
挂了许雪的电话,旁边的女人突然问我:“你是去美辰集团入职?”
我点点头,心想估计是自己太得意忘形,没有注意到这是公众场合,于是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我打电话打得太投入了。”
她笑着摇摇头,看起来很亲切,“没关系,我也在美辰集团工作,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这也太巧了吧?那我刚才和许雪胡诌的话她不是全听见了吗?唉!真要命啊!她可别以为我是冲着总裁夫人去的啊,面试的时候我根本没有见着总裁的面,只是从HR零零散散的话语里得到一个信息:总裁很帅,目前还单身。现在,我才明白老话原来是很多人血泪的总结——祸从口出啊!
我尴尬地看着她,表情很窘迫,“刚才……刚才那个是我大学好的同学,我们在一起就喜欢胡说,你可别当真啊!”
她善意地笑笑,“别担心,上班久了你就知道了,哪个下属不在背后议论领导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稍微放心了些,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她可别把刚才的事告诉其他同事。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又安慰似的说道:“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一路上也不那么寂寞了。女人叫乔菲,在财务部工作,刚刚出差回来,很巧地碰上我这个新任总裁秘书。而她,也成为我在美辰集团认识的个同事,在我今后风起云涌的职业生涯里,一直是我亲近和信任的人。

因为是集团型企业,与我同一天入职的有很多人,大家都在相互打听彼此的职位。无疑,我的岗位是有优势的,因为今后我接触的是集团的领导,所以大家对我的态度也都很和善。这让我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优越感,但是表面上却不敢轻易流露出来。
去人事部的路上,经过大厅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愣,今天是我天上班,怎么会有人认识我呢?难道是同名同姓?路上已经有一个奇遇了,难道老天还要再送我一个吗?
本不打算理会,突然一张热情的笑脸出现在我面前,“林云,你怎么来了?”
眼前的人是我初中同学美嘉,四年前的同学聚会后就再没见过。此时在这里遇见,心中的惊喜实在难以表达。当她知道我也是集团的员工的时候,更加兴奋,“太好了,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我随口问了问她的职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前台,我只是大专毕业,和你这个复旦大学的高才生没法比。”当她知道我是总裁秘书的时候,非常高兴,“以后你可要多罩着我哦!”
我笑着吐吐舌头,“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怎么样呢,你比我先进公司,以后你多罩着我才是。”
因为有很多手续要办,没办法和美嘉聊太多。虽然美嘉只是前台,还是引来一同入职的其他同事的羡慕目光。毕竟,以后我在公司不是孤单一人。我心里偷偷一乐:我认识的可不止美嘉一个呢!
办完手续,接下来的便是为期三天的新人培训,内容包括公司的历史、企业文化、各项制度等等。偶尔在走廊上看见公司那些职业经理人干练的作风、自信的笑容,心里就忍不住生出一股羡慕: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他们一样。

三天后,我的职场生涯就正式拉开序幕。
星期一早上,天气依然炙热,我精心挑选了一套白色的韩式职业装,让自己看起来既稳重又不显死板。刚上班的日子对我而言,显然是充满新鲜感的。
美嘉是个很好的指引者,正式工作刚一开始,就把她所知道的大小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我。哪位领导和善,哪位领导苛刻,哪位领导是本土派,哪位领导是空降派,以及她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和总裁有关的消息,统统一丝不漏地讲了出来。她提到多的人有两个:总裁唐弈和副总裁陆涵。然而,我也知道,美嘉的工作是前台,她可以告诉我很多小道消息,但真正核心机密的事情她不可能知道。
我不知道我的八字是不是跟公司不合,在我正式上班的天,公司就出了大事——市场副总助理李永明贪污索贿的事情东窗事发。
“林云,你说公司这次会如何处置李永明?”下班路过大厅,美嘉截住我问。
“我不知道。”我笑笑说。
“你是总裁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美嘉不死心地继续问。
“我来公司才多久,我和艾琳才刚开始交接。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不妨去问她哦。”我笑着给她指点迷津。
美嘉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找她?那老处女眼睛长在头顶上,动不动就拿公司的规章制度压人,我自己去找晦气呀我?”
“艾琳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我不相信地问。
美嘉立刻和我较起真来,“她比我说的夸张多了,上次我的笔不知道被谁拿走了,我就去问她要一支。我当时想,总裁室嘛,物资肯定比较充裕,结果……”美嘉学着艾琳的腔调继续说道:“‘美嘉小姐,公司每个月都给员工发必要的办公用品,一月一次,谁也不多,谁也不少,怎么偏偏就你不够用呀!’哎呀,我的妈呀,没把我给气死,从此以后,就算是一个大头针我都没找她要过。”
我被美嘉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别这么损艾琳了,不就一支笔嘛。”
美嘉不以为然地说:“是啊,不就一支笔嘛,你说一支笔她都这样,我还敢去问她这种事?到时候她肯定会说:‘美嘉啊,你的工作是前台,随便打听公司的机密对你可没好处哦。我是公司的员工,对公司有保密义务。’”美嘉学完立刻接着说道:“她要是真不知道,我这心里还平衡一点,可是她那副嘴脸就是在说:我就是知道,我就不告诉你!”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跟她有深仇大恨啊,这么抹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