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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都市的机场候机厅里,一些人感受到的是一种关于中国的概念;而在某些时候,在某些城市包括大都市的列车站里,另一些人将感受到关于中国的另一些概念……

是的,他们当然是我的同类,或者反过来说也是一样。而且,还是我的同胞。而我对于他们,却分明地是一个另类。我所体会的中国,那是一个概念,一个与从前的中国不能同日而语的概念;他们所体会的中国,乃是另一个概念,一个与从前的中国没什么两样的概念。

 

我的人生体会之一那就是——命运之神其实每将好人推到格外需要友谊来温暖己心的人身边;那时人对好人要有本能的感觉,并且要对好人的出现有所感恩。

 

无论大小,人是要有一些特殊体会的。有特殊体会,才有特殊感受。才会对别人,多几分理解,多几分仁义啊!

 

人对人的爱心应是高于一切的,是社会起码的也是必要的原则。当这一原则遭到歪曲时,人不应驯服为时代的奴隶。

 

我从她们身上,看到了上海底层人的一种“任凭的本分”。即无论时代这样或若那样,他们和她们,都肯定能淡定地守望着自己的生活。那是一种生活态度,也是某种民间哲学。也许,以今人的眼看来,会曰之为“愚”。而我,内心里却保持着长久的敬意;依我想来,民间之原则有无,怎样,亦决定,甚而更决定一个国家的性情。是的,我认为国家也是有性情的……

 

阳光底下,农村人,城市人,应该是平等的。弱者有时对这平等反倒显得诚惶诚恐似的,不是他们不配,而是因为这起码的平等往往太少,太少……

 

 

在那些日子里,我常因他而思考时代的变迁。觉得“发展”二字,既是一个给许多人带来大机遇大希望大转运的词,也是一个使许多人陷入窘境困境懵懂不知所措的词啊。它包含着相当冷酷的意味儿。

 

唉,我早已听惯了许多人对社会险恶的抱怨和切身感受。但大抵是以自己的优点说事的……却很少听到有人承认,是由于自己身上的某些毛病恰巧与社会的某些毛病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惯性撞击,于是才使自己在某些时候陷于狼狈之境的。

 

理性强的人并不都是“好人”。俗言的“好人”,却通常都是自设理性樊篱较多的人。“好人”大抵奉行维名立品的人生原则。但是,当“好人” 的理性和“好人”的人性相冲突时,“好人”们又是多么可能犯难以纠正的错误啊!

 

除了军事操练,除了运动会仪式,除了参加庆典或者参加游行,排成行列不该是男人证明自己的方式。男人在产生这一念头之时便已经是一个弱者了。男人纠缠于这一种心理之时起码可见是被弱者的心理所纠缠。

 

朋友说完,匆匆地就走了。面对那一张折了一两折的田字方格纸,我又陷入了对于人生非常之宿命的沉思……安定是以安定本身为基础的,社会的安定以民众的安定为基础。

民众的安定以民众的心理安定和情绪安定为基础。

 

青年朋友们,请记住我的话——当你从父母的卵翼之下走向社会,首要的,位的,便是使自己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人。其次再遑论人生的别的什么……

 

人间自有温情在。人间永远自有温情在。人内心里如果没有的东西, 走遍世界也无法找到。善善恶恶,善恶迭现,世界从来就是这个样子。信奉“他人皆地狱”的人,是很可怜的人。因为他的心,像木炭。吸收一切世间美好的温馨的情感,却体会不到那一种温馨那一种美好,仍像木炭。

 

教育的社会使命之一,就是应首先在学校中扫除嫌贫谄富媚权的心态!而嫌贫谄富,在我们这个国家,在我们这个国家的小学、中学乃至大学,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依然不乏其例。因为我小学毕业后,接着进入了中学,而后又进入过大学,所以我有理由这么认为。我诅咒这种现象!鄙视这种现象!

 

我敢说,在全世界,可能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人,主张对自己的同胞“优胜劣汰”过。恰恰相反,许多国家的头脑和目光,几乎都在思考同样的问题——怎么样才能使生存竞争能力相对较弱的一部分人,得到更多些的国家性的爱护和体恤。

 

人救人之人性体现,是根本排斥什么“值得与不值得”的讨论和辩论的。进行这种讨论和辩论的人,其思想意识肯定发生了疾病。这种疾病若不被指出是疾病,传染开来,肯定将导致全民族的冷血退化。

 

在这个世界上,不该有什么另外的东西是高于人道和人性原则之上的;为了使人道和人性原则居于神圣,现存的一切规则、规章、规定,其实都是完全可以也完全应该灵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