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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多勇敢,就有多柔软

 

这是我的第三本书。

交稿的前几天,我突发奇想,对一个女友说:“下半年我想练出马甲线。”

她既没有“你已经够瘦了还瞎折腾什么”的无视,也没有“这岁数何苦对自己那么狠”的哀叹,而是笃定地告诉我:“练吧,不试怎么知道呢,看看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我想,这就是女人活在这个时代的幸运吧。无论多少岁,依然可以对未来充满期待和热忱。

我想去试试,看看自己能走到哪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若时间倒退十几年,我恐怕,只会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算了。

没错,我曾经就是这么自卑,无力,懦弱。

怕受伤,怕失去,怕做不到,怕不能得偿所愿。一袭黑衣一束马尾,在飞扬招展的年纪,暮气沉沉地湮灭于众人。

 

我常想,女人的情路,大抵也是相似吧:

有人二十几岁,为一份爱急急打马天涯,等不得陌上花开缓缓归。

有人三十出头,生活大幕轰然拉开,爱情被柴米油盐挟裹而去。

有人四十左右,忽觉人生苦短,痛悔不曾轰轰烈烈伤心伤肺地爱过。

我们一直在寻找,却又永远求不得。

执镜自照时乍见初老面目,笙歌散尽时又想击鼓而舞。

 

少女时代太过敏感脆弱的人,往往容易在某个阶段,或因工作,或因婚姻,或因生子,如基因突变般,变得张牙舞爪生猛凌厉起来。从忧郁自怜的林妹妹,一夜变成泼辣跋扈的王熙凤。

生怕掉队,生怕失败,生怕后悔,于是——

我大步流星闯职场,不言乏力,铁骨铮铮。

我拼尽全力做母亲,不辞劳苦,义无反顾。

我长成一个钢铁战士,战功彪炳。

也活成一只旋转陀螺,不舍昼夜。

终于有人对我说:你出走半生,归来已是女王。

女王,是否就是这般铁甲钢拳模样?

恐怕只有自己知道,那是用力过猛的自保,是情深不寿的委屈,是过刚易折的虚弱。

 

直到七月的夜里,我去听林忆莲演唱会。

她一袭红衣站于台上,弹着吉他唱着歌。笑起来眉眼弯弯,充满少女感。

刚柔相济,缠绵悱恻。九曲回肠,倔强铿锵。

那一刻我突然懂了,什么是做女王的底气,什么是做girl的资本。

 

不是必须成为狠角色,不是剑拔弩张生猛决绝。

一个女人的生存姿态,不应该只有“坚强”二字。

我可低眉,亦能昂首。

我的晨曦中有勇敢,我的夜色里有温柔。

 

三毛曾写:一个当年被父母亲友看作问题孩子的二毛,为什么在十年之后,成了一个对凡事有爱、有信、有望的女人?在三毛自己的解释里,总脱不开这两个很平常的字——时间。

对我来说,不只是时间,还有痛楚与失去。

女人没有谁天生强大通透洒脱,不过就是横冲直撞太久,痛得多了,变得敢了。

这份敢,不再是二十岁的东奔西突,也不再是三十岁的铮铮铁骨。

是不回避,不躲闪,不再辗转腾挪,不再矫情死磕。

是敢爱敢恨敢失去,是事无两样心有别。

 

二十岁时恋爱,我紧张,拧巴,迷惘,充满不安全感。

如今结婚十年,我舒展,笃定,在情爱中悟道,在婚姻里修行。

终于明白,一个人拥有怎样的自我,就会拥有怎样的人生和感情。

 

于是,将这本书名定为《越女王,越少女》。

少女不是一味柔弱得软趴趴,女王也不想永远坚强得冷冰冰。

二者之间找到一个词,叫作韧性。

女王是坦荡,是负责,勇敢完成自我更新自我迭代,无畏向前。

少女是赤诚,是纯粹,永远保有一颗初心,简单澄明,执着生动。

 

少女有少女的铠甲,女王有女王的软肋。

我敢坦露脆弱与柔情,承认孤独和疲惫,接纳遗憾与后悔。

也敢和血吞齿徐步前行,绝口不提伤悲,在爱里学会敬畏。

 

台湾作家简媜说:我们活在这个时代,但不是为这个时代的锱铢锣鼓而写,为让我们活着的那一存有在写。

此刻,我写给夜里的你们,又何尝不是写给醒着的自己。

不假意坚强,也不佯装薄凉。

像女王一样强大,如少女一般柔软。

 

这才是我们真正想成为的铿锵玫瑰——

世事薄凉,仍心生妩媚。

生活残酷,爱亦有慈悲。

亲爱的姑娘,

愿你烟视媚行,亦可临风企望。

愿你看尽沧桑,终将势不可挡。

愿你得未曾有,不负此生路远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