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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雪豹的动作迅猛,整个过程发生的又太快了,贺林晚感觉她刚刚对慕知真说自己不知道,下一瞬场上就乱了起来,接着这只被喂食了“活尸散”的豹子就咬死了人朝着他们飞奔过来。
“妈呀……”李恒瞪大了眼睛,吓得想从座位上爬起来,却不小心跌倒在地,被李毓一把给拉了起来。
贺林晚感到一阵腥臭的厉风伴随着一道灰影朝自己迎面扑来,她心下一惊,正要躲避却感觉自己被一道狠狠的力道扯了一把,撞进了一人怀里,而站在贺林晚另一侧的元渐已经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与那雪豹战到了一处。
贺林晚觉得面前这个怀抱有些硬,她的额头被撞得很疼,她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美的俊颜,那人看了她一眼,就面无表情地将她放开了,皱着眉头去看元渐那边。
这时元湘带着哭腔惊呼一声:“哥哥!”
贺林晚立即转头,便看到雪豹朝着元渐的脖子咬过去,元渐抬臂抵挡,雪豹那一口就咬在了元渐的胳膊上,顿时元渐的胳膊就血肉模糊了,元渐迅速抬脚将那头雪豹给踢飞了出去。
可惜雪豹似乎有金刚不坏之身,刚一落地它就又起身扑了回来,这次它冲向的是刚刚出声的也是在场几人之中弱的元湘。受了伤的元渐想要转身去拦已经来不及了,元淳一把将已经吓呆了的元湘撞开自己却暴露在了雪豹的利牙之下。
李毓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后还是一脚将面前摆放茶水的小几踹了出去,飞出去的小几恰好撞到了雪豹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眼睛上,雪豹两只眼睛都受了伤,虽然它不怕死也暂时死不了,但是视线受损行动上也迟缓了半拍,只见它愤怒地转头嘶吼了一声,然后朝着刚刚攻击他的李毓的方向扑了过来。
贺林晚这时候正站在李毓面前,雪豹扑过来的时候她首当其冲,这个时候的贺林晚脑子是懵的,她后来回想起这一段的时候觉得自己当时什么都没有想,所有的行为都是下意识的。
李毓的反应其实并不算慢,他看到雪豹扑过来的时候,一边去摸暗藏在袖口里的匕首一边想将面前这个碍事的女人给踢开,不想却有一个微带凉意的柔滑之物钻进了他的袖口,紧接着他贴身藏着的匕首居然被人先一步摸了出去,李毓在震惊以及不可置信之下愣住了,然后他就被贺林晚给踹开了……
贺林晚从李毓那里将匕首摸到之后,那只雪豹正好扑到,贺林晚将匕首瞄准它的眉心就刺了进去,她知道服用了“活尸散”的活死人全身的弱点就是眉心印堂,只要对准了刺进去就能将之杀死不会复活,可是她不知道对雪豹有没有用,毕竟动物的经脉与人的经脉是不同的。
在场之人看到贺林晚的动作都吓了一跳,因为就算贺林晚真的刺中了雪豹,雪豹只要不死也依旧能咬断贺林晚的脖子。
元淳惊喊:“阿晚!快躲开。”
元渐更是提着剑就刺了过来,想着要阻一阻雪豹的去势。
李毓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没有空去想贺林晚的冒犯行为,这个账要等贺林晚还有命再算,他在想要怎么将这个蠢货从豹口中救下来。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李毓再一次愣住了。
“噗——”的一声,贺林晚那削铁如泥的匕首毫无悬念地刺进了雪豹的眉心处,随之而到的元渐的剑也插入了雪豹侧身。
在众人都以为这怎么杀也杀不死的雪豹会无视这些伤害继续攻击贺林晚的时候,令众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头雪豹突兀着眼睛,七窍流血地摔在了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众人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似是都有些不相信这雪豹会就这样死了。
元渐呆呆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再看看地上死状凄惨的雪豹,茫然地问贺林晚:“死了?”
贺林晚没有回答她,在雪豹的血溅到她脸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回过神来了,看着还握在自己手中的匕首,贺林晚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好像不怎么好善后,她都不敢转头去看一直死盯着她的李毓一眼。
慕知真先反应过来,他怕雪豹再活过来立即将贺林晚拉开,一边满脸怒意地朝那些弓箭手道:“刚刚为什么不放箭!你们都瞎了吗?”
几个弓箭手远远地跑了过来,辩解道:“它动作太快,我们怕伤到主子,所以没敢放箭。”
李恒一旦危险剪除就开始生龙活虎:“放屁!当小爷没玩过箭怎的?今天你们既然能站在这里就说明至少有百步穿杨的本事,刚刚明明就有那么多的机会放箭,你们为什么不放!”
弓箭手们都低下头。
李恒朝着刚刚安北岳和八皇子坐着的地方看了一眼,那两人不知道何时早已经撤走了。李恒揪住其中一个弓箭手的衣领,恶狠狠地道:“是不是有人吩咐了你们要见死不救?给老子说实话!”
见弓箭手们都一口咬定刚刚是怕误伤才不敢射箭,李恒恨得牙痒痒却没有办法,便转头去找李毓:“哥,肯定是安孙子和李嵘指示的!我们进宫去告状!”
李毓走过来,看了那几个弓箭手一眼,正要说话,李恒却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手指指向李毓的腰侧。众人都被李恒吓了一跳,以为李毓受了重伤,都不由得朝李毓腰侧看去,不想却是看到了一枚小巧的脚印。
众人:“……”
贺林晚感到在场之人的视线都若有似无地往自己脸上瞟,尤其是其中某一道,十分的凌厉,贺林晚不由得感觉到头皮有些发麻。
还是李恒先跳了起来,怒不可遏地指着贺林晚的鼻子就骂:“死丫头你居然敢踢我哥!你不想活了!你还敢把他踢飞了……”
李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元渐一把捂住了嘴拉开,李恒正想挣开继续骂,元渐却连连朝李恒使眼色示意他往一边看,李恒转眼一看,他哥李毓的脸色简直可以用黑如锅底来形容了。
可是,哥,你瞪的人不该是那个踹你的死丫头吗?你这么瞪着你弟弟我做什么?
慕知真轻咳一声,拼命忍住嘴角的笑意:“刚刚事态紧急,想必贺姑娘也不是有心的。何况刚刚若不是贺姑娘身手敏捷,长琴说不定就受伤了,所以我看这事就不要追究了吧,大家都平安无事才是紧要的。”
众人都知道晋王世子脾气不好,于是都纷纷附和慕知真,希望李毓不要因此责怪贺林晚。
李毓刚刚在危机之下虽然被逼得打算拿出暗藏的匕首杀雪豹,但是所有人都还没有看到他动手,贺林晚就先动了,贺林晚那威武的一踹和那果决的一刀毙命让众人都忽视了李毓的小动作。
在世人眼中,晋王世子或许跟着王府里的侍卫学过几招花拳绣腿的功夫,不过那些都只是花架子罢了,要对付雪豹还是勉强了很多,毕竟就连出身武将世家的元渐刚刚都不敌那只雪豹。
李毓看着众人的反应,好像他若是追究贺林晚就是他在无理取闹似的,不由得憋出了一肚子的内伤。
偏偏元渐自以为是在转移话题,其实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看着贺林晚手中的匕首道:“咦?阿晚,这是你新得的匕首吗?刚刚瞧着简直是削铁如泥啊!哪里来的?”
贺林晚动作太快,谁也没有看到她从李毓衣袖里摸匕首,都以为是她自己的。
贺林晚正想硬着头皮应付一句,慕知真已经先一步开口了:“是啊,贺姑娘,你的这把匕首看上去真不像是凡品,想必是贺老将军传下来的吧?”慕知真着重强调了“你的这把匕首”这几个字,还朝贺林晚使了个眼色。
贺林晚看了抿唇不言的李毓,又看了看旁边那几个正打算将雪豹尸首抬走的弓箭手,还是点了点头圆了慕知真的话:“嗯,是长辈给我防身用的。”
慕知真松了一口气,对贺林晚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李毓身上藏匕首的事情只有少有的几个人知道,就连李恒都不知道。一个武功平平整日无所事事的王府世子身上总是藏着一把利器,这要是被有心之人知晓了,也不知会要作何猜想了。虽然慕知真想不通李毓的匕首是怎么到贺林晚手中的,要从李毓身上搜出兵器以李毓藏暗器的功夫一般人基本上不可能做到。
元湘被元淳扶着走过来,担忧地道:“哥哥,你的胳膊还在流血,先下去让人包扎一下吧。”
元渐也没有坚持,见这边没有什么危险了,便去找大夫了,元淳和元湘担心他的伤势,也都跟着匆匆离开了。
贺林晚正打算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慢着!”李毓冷着脸道。
贺林晚以为李毓叫的是自己,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想李毓叫住的却是那几个打算将雪豹的尸体抬离的弓箭手,“将它放下,你们都退下。”
弓箭手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赔笑道:“世子,这畜生浑身脏污,腥臭难闻,还是让小的们抬下去烧了吧?”
李毓扯了扯嘴角,语气更冷:“本世子说话从来不喜欢说第二遍!”
弓箭手们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不敢招惹这个脾气不好的晋王世子,将那雪豹的尸首放下,便行了礼退下了。
贺林晚想着这里没她什么事了,便屈膝行了一礼,正要退下,不想又听李毓道:“贺姑娘。”
这回贺林晚确定李毓是在叫自己了,便停下步子:“世子有何吩咐?”
李毓盯着她看了许久,贺林晚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
“少艾,你去找人将这头雪豹抬下去。李小恒,去把银狼带回来。”李毓吩咐在场的另外两人。
在场就只剩下了贺林晚和李毓,还有贺林晚的丫鬟春晓。贺林晚知道李毓有话想说,想了想回头看了春晓一眼。
春晓虽然不情愿,但是眼前的这两位她哪一个都惹不起,于是屈膝行了一礼之后退出了十几步远背过了身。
不等李毓开口,贺林晚就先声夺人:“世子,之前并非我有意冒犯,还请您原谅。”说着贺林晚将李毓的匕首拿出来,递给他打算物归原主。
李毓似笑非笑地看着贺林晚,并不伸手去接:“既然是你家长辈所赐,现在送给我做赔礼似乎不太合适。”
贺林晚愣了愣,她什么时候打算赔礼了?
道歉不过是情面上的客套话罢了!虽然她也知道之前踹他那一脚是自己不对,但是她动手也避免了他的麻烦,不然他怎么解释自己身上总是暗藏利器?
李毓见贺林晚愣住,心气儿稍顺,正想接着说一句:不过你这么诚心,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不想李毓正要开口的时候,贺林晚突然朝他一笑:“世子说的对,那就算了。多谢世子宽宏大量不与小女子一般见识。这把匕首我还真有些舍不得给出去。”
说着贺林晚就在李毓吃惊的目光下,施施然地将那枚匕首收了回去,还冲着李毓甜甜一笑,一副你真是个好人的样子。
李毓:“……”
李毓突然觉得很多年前经历过的那种在某个人面前总是会吃瘪的憋屈感又回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毓其实真没打算将这把跟随了他许多年的匕首送人,这把匕首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可是现在他改口还来得及吗?
看到李毓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贺林晚突然有些想笑,她想起了当年那个被她欺负了之后不敢反抗又死要面子,所以只会自己生闷气的人。
她以为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都物是人非,当年的李毓长大之后也在各种各样的传言中模糊了她本身对他的记忆,变得渐渐陌生,却不想他还有没有改变的地方,就如同他藏匕首的方式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连匕首都还是当初的那一把。
衣袖里,贺林晚的手指碰到匕首的柄端,上面还留着几道稚嫩的刻纹,还不待贺林晚将那些刻纹摸出个所以然来,李毓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冷意地问贺林晚:“你怎么知道我的匕首藏在哪里?”
贺林晚面不改色地道:“之前不小心碰到了。”
李毓知道贺林晚说的是他当时为了从豹爪下救下她,将她扯过来撞到他身上的时候。不过李毓并不怎么相信这个说辞,他自己不亮出兵器的时候,别人很难发现他袖中的匕首。
李毓死死盯着贺林晚,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不过可惜的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李毓忍住心中的烦躁,又问:“你为什么想要梅园?”
一阵风吹来,贺林晚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额发撩开,笑道:“因为李恒他输给我了呀,输了就是输了,难不成你还想要要回去?这可不行!”可能是因为想起了小时候的李毓,贺林晚说话时语气便随意了些。
李毓却是愣愣地盯了她的手许久,突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认识一个姓杨的姑娘吗?”
贺林晚一愣,看着李毓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李毓却是继续道:“她脸上长了很多红斑,明明丑得很,却不肯戴面纱,还总以为自己长得很好看。”
贺林晚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李毓微微眯眼:“那么丑的姑娘,世子找她做什么?”
李毓有些不耐地道:“你管本世子找她做什么……”说到这里李毓沉默了一瞬,然后冷哼了一声,“其实也没有那么丑,就是脸不能看而已。”
贺林晚:“……”
贺林晚此时恨不得上去再踹李毓一脚。
当年她生了怪病,脸上不但长满了红斑整张脸也因为水肿看上去胖了一大圈基本上看不出原本的五官,然后她就被祖母和母亲送到别庄也就是后来的梅园修养了半年,直到祖母寻访到了一位名医将她接回去诊治才离开别庄。
她就是在那段养病的时日里认识李毓的。
贺林晚面无表情地说:“我不认识什么奇丑无比的杨姑娘。不过世子什么时候把梅园给我?”
李毓看了贺林晚一眼:“梅园本世子不能给你。”
贺林晚冷笑:“世子这是想要赖账不成?”
李毓却是摇了摇头慢悠悠地道:“本世子从不赖账,不过梅园是世子妃的嫁妆,不可能给外人。”
贺林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李毓是故意找借口推脱:“晋王世子什么时候娶的世子妃?”
李毓云淡风轻地道:“现在还没有,不表示以后不会有。”
贺林晚暗自咬牙,不想再跟李毓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梅园等以后有机会再要回来,这么想着贺林晚便打算绕过李毓离开这里。
“等等——”李毓右移一步,挡住了贺林晚的去路。
贺林晚皱眉:“世子还有何指教?”
李毓朝贺林晚伸出手:“把我的匕首还给我!”
贺林晚有些好笑,想到他刚刚的故意刁难,贺林晚故意将他那把匕首从袖底拿出来在手上把玩:“世子说的可是这把?真可惜,这把匕首可不是世子你的!
这是我家长辈所赐,给我防身的,不能给你。”
不想李毓听了这话不怒反笑:“贺姑娘话可不能乱说。”
贺林晚冷笑:“刚刚在场之人都能做证,你要不要问问他们我有没有乱说。”
李毓闻言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气定神闲地道:“贺姑娘要请人来做证本世子并不反对,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贺姑娘要如何与他们解释你家的贴身匕首上面为何却刻着本世子的名讳?”
贺林晚闻言一愣,低头仔细打量自己手上的那把匕首,居然真的在手柄上面看到了一个笔法稚嫩的“毓”字。
李毓看着贺林晚愣怔的模样,心中大爽,继续揶揄道:“不信你再看看背面,那里还刻着本世子世子妃的名讳,这是本世子送给世子妃的聘礼,贺姑娘你确定要留下?”
贺林晚闻言下意识地将匕首翻过来看了一眼,当看清楚上面的字的时候,贺林晚手一抖,像是扔烫手山芋一样将手中的匕首扔了出去。
李毓眉头一皱,立即扑过去将匕首捞回来,见手中的匕首毫发无损他才珍之又重地将它收了回去,然后才嘲讽地道:“身为姑娘家,当以贞静娴雅为要,贺姑娘的女德修到了何处?”
贺林晚脸上带着些莫名其妙的红晕,闻言忍不住咬牙道:“如此说来世子妃的女德修得极好了?”
李毓拂了拂衣袖,微微一笑,一派风流世子的派头:“本世子的世子妃自然是这世上为贤良淑德的女子。”
贺林晚看了李毓一眼,冷冷一笑,转身就走。
这一次李毓没有再拦着她,只是不知为何,却在贺林晚走后看着她的背影愣愣地出了好一会儿神。
过了许久,李毓才自嘲地笑了笑,摩挲着手中的匕首喃喃道:“怎么可能?年龄根本就对不上。难道还要再认错一次被人羞辱一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