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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优雅·自信过一生 

自尊是女人命运的脊梁,自信是女人雅的外衣。

可一个深陷命运绝境的女人,要如何才能赢回自尊和自信?一个被命运抛弃的女人,要怎样才能完成人生的逆袭?

在那个刚刚转身的历史中,一个名叫张幼仪的女子,用尽一生,给了我们一个完美的答案。

在漫长的前半生中,她只是作为诗人徐志摩的妻子,以一个配角的身份出现。那时的她,是一个封建时代下,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诗人眼中的“土包子”;诗人浪漫爱情中的绊脚石;华丽富足的家庭中一个低到尘埃里的卑微女子……

这样一个传统守旧的女人,遇见受新思想洗礼的浪漫男子,属于她的故事,必然充满了不被爱的卑微和凄凉。属于她的结局,必然是失去一切的绝望与痛楚。

其实,任何一个时代都少不了悲伤的宿命,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命运的夹缝里重生。可正是这些深入骨髓的伤痛与绝望,重塑了她的灵魂与自尊。

也许,对于张幼仪来说,失去一切的痛苦要好过被不幸的婚姻所囚困。因为在那些无助的时光里,她一点点地在苦难的磨砺中觉醒,她的人生有了无数种可能。

熬过了痛苦后的她终于华丽转身。她不再是他人生命中无所谓的配角,她开始微笑着书写自己的传奇。

她学会一口流利的德文,她成了东吴大学里优雅的教书先生,她成了银行行长,她创办企业,成了叱咤风云的商界女强人……

当她以自信的姿态平等地出现在徐志摩的眼前时,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惊诧,而此时的她已抛却了悲情的过往,满是从容。

这个历经人生沧桑起伏的女人,终赢得时代的认可和尊重,隔着百年时光,仍向我们传递着优雅的智慧和温暖的能量。

 

1.大家族里的小女子     

    荏苒岁月覆盖过往,白驹过隙,匆匆铸成一抹哀伤。年幼的我们,期待着未来,憧憬着长大;可当时间逝去,我们却又开始习惯回忆过去,渴望回到那段单纯而美好的年华。

时间,流逝着;岁月,沉淀着。一转身,便是一段光阴的故事。借着这旧时光的温度,我们揭开了一个女子的小时代。人海茫茫的岁月,悲欢离合的重叠,这个饱经风霜的女人,总在用自己的经历告诉世人不管活在世界哪一个角落,心有多么的破碎,对这个世界有多么的失望,人生总还是要多一些平和、旷达。闹哄哄的心情,只会把一切活得更糟,自在,生命自然安好。

这个女人,便是张幼仪。

提及张幼仪,人们大多先想到的都是那位著名的“前夫”——徐志摩。的确,在张幼仪88年的岁月里,似乎除了待字闺中时期,其他时候都顶着“徐志摩妻子” 的头衔过活,即便两人在后来离婚了一个“徐志摩前妻”的帽子,依然紧紧地压在她的头上。可是谁又曾想过要透过这个巨大的“罩子”,真切地看看这个总是在别人的传奇故事里扮演边缘角色的女子。又有谁知道这个从绝境中破茧而出的女人,她曾担任上海女子商业储蓄银行副总裁、云裳服装公司总经理,她站在失败的原点上重新活了一遍。她才是徐志摩一生真正高攀的女人。

    1900年12月29日寅时,江苏宝山县的张家迎来了一个新生命。张家是当地的巨富,祖辈从张祖泽开始就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此时,在产房外焦急等待的张润之也继承了父辈的衣钵,成了镇上有名的医生。

按照惯例,用人要将新生儿的脐带埋在屋子外面。因为这是一个女孩子,今后一定要嫁人,所以她不是“家里人”。如果生的是男孩,人们则会把孩子的脐带收起来,藏到母亲床下的罐子里。

张家先后有了12个孩子,8男4女,不过张家却喜欢习惯性宣称,家里有8个孙子。就如同那不被“公之于众”的身份,在张幼仪所出生的年代,女人的地位是卑微的,是不作数的。这种观念由个人延伸到整个社会,也拉扯了张幼仪一生。

    家人给女婴取了一个小名,叫幼仪。

旧时,大户家庭都会为子女取两个名字。作为镇上出名的医学世家,张润之为女儿取了幼仪为小名,大名则唤为张嘉玢。“幼”,是善良之意,“仪”则代表着正直与端庄。这也正是家人美好的愿望,希望她成为一个谦恭、端庄、秀外慧中的女人。这个名字是一种祝福,但也仿佛是一个无形的枷锁,预言了她命运的走势。

封建大家族多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张润之则尽量平衡自己对几个孩子的爱。有一次,张父出门旅行,归来时为张幼仪带回来一枚玢玉别针。这个别针在太阳底下微微泛着光芒,分外好看。张幼仪身为女子,又不是长女,但张父对她的爱并未因此而减少。

    不过爱归爱,既然是书香门第家的闺女,做人的规矩与礼仪道德,那可是必学之项。而这些规矩,如名字一般成了她一生无法挣脱的牢笼,使其一生都在“循规蹈矩”地成长。张家不允许孩子在长辈面前肆意妄为,“孝道”更是经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语。为了让孩子从小将“孝道”刻到骨子里,张家总是给孩子们灌输各种有关孝道的观念和故事。

    其中有个故事讲的是,有一个孝子为了让父母能够睡个好觉,在夏天将自己的衣服脱光,让蚊子吸自己的血;在冬天时,他又会先钻进冰冷的被窝,等被子里有了温度之后再让父母上床睡觉。

    还有一个故事是张幼仪喜欢的。讲的是一位母亲生病了,她想喝笋汤。隆冬腊月,去哪里找竹笋呢,这可急坏了那位孝子。可他又不忍心拒绝母亲的要求,急得在自家竹园里打转,流下眼泪。此时,他的一片孝心感动了上天,那眼泪化成春雨,滴在土地上,竟敲碎了寒冬的冻土,紧接着从雪地里钻出来一根竹笋。

讲的是故事,听的却是道理。

对旧式女子而言,除了琴棋书画的学习,便是孝道的条条训诫为重要。女子未出阁的时候,要以父母为天,当出嫁从夫后,对待丈夫、公婆要恭敬伺候,不遗余力。这些训诫深深刻在她的生命里,即便是在多年后世事变迁,她依然没有背弃。

无论是豆蔻年华,还是摽梅之年,张幼仪在长辈面前永远是一个恭敬的晚辈,她性格温顺,知书达理,行为谨慎,善于察言观色,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对于她来讲,这就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张家是大户,张幼仪的祖父曾是清廷中的高官。在宝山,他们一家人住在离镇中心很近的四合院中。此处有两个大院,坐北朝南。一个院子做府邸,另一个用来居住。人们常议论说他们家的院子风水好,满是吉兆。

张幼仪有一个奶水充足的阿嬷,她一直到6岁才完全断奶。或许因为奶水喝得久,她在晚年很少得病。她自己笑称,是人奶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随着张幼仪慢慢长大,她越来越了解和懂得自己的父亲,知道他除了是一位慈父,还是令人钦佩的名医。在当地,张润之很有影响,似乎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对于收受贵重钱财这件事,张润之也是坚决拒绝,所以深受爱戴。纯朴的百姓为了表达谢意,只好提着自家的甜酒、青菜、鸡鸭等礼物亲自登门,表示一点心意,坚决要这位医生收下。

    父亲喜欢字画,张幼仪经常看到父亲对着字画端详,她很好奇这些挂在墙上的“白纸”究竟都是写什么。为了了解父亲的“秘密”,她经常拿着鸡毛掸子帮助父亲打扫卷轴上的灰尘。打扫完,父亲就会给她讲解画中的故事,还会告诉她如何欣赏画作,以及东方与西方画作的不同之处。

   张幼仪渴望读书,求知欲极强。然而,她终究是个生在旧式家庭里的女人。就像家里人说她:“她出生的时候,把妈妈身上的男子气概都拿走了。”多年以后,经历了那些荆棘崎岖后,她才恍然大悟。所谓的女子气概与男子气概,都是虚无。生而为人,不论什么性别,都可以自己主宰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