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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开始启动,冒烟,汽笛声越拉越长。周围的观众都围上来,树上的孩子也跳下来,都想看看火车的腿是怎么走路的。火车慢腾腾地开始行驶,人们叫起来,现场一片喧嚣,大地重新激动得发抖。他们看着车头和两节车厢简单地就从自己面前经过了,觉得不过瘾,就跟着向前走。开始是走,接着是小跑,火车开始逐渐加速,他们也跟着加速。火车再快一点,大人们就没兴趣继续跟着跑了,剩下的都是孩子,一边嗷嗷地叫一边成群结队地跟在后面跑。但他们的速度有限,慢慢开始力不从心,被火车甩在后面。

秦可站在陈木年身边一上一下兴奋地跳,拍着手,叫着火车、火车。突然觉得肩膀被撞了一下,看到陈木年从她身边迅速地冲出去,闷着头向火车跑去。她不再叫火车火车,而是喊木年木年,不是一上一下地跳着喊,而是跺着脚喊。刚开始的几声陈木年听见了,没回头,接下来就听不见了。他看见撒开腿追赶火车的小孩一个个被他超过,他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稳健,直到把跑在前面的一个男孩甩在身后。他找到了晚上一个人在操场上万米长跑的感觉,比那个还刺激,还兴奋,耳朵里灌满了风声和灿烂的阳光,他听到的声音只有火车的汽笛和自己的喘息,他的喘息好像从脚底下传上来的,像大地的脉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和火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觉得两条腿充满了力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快追上火车时,他跳上铁轨的路基,踩着枕木向前跑,快一点,再快一点。他伸出手一把抓住车厢后面的一个把手,脚底踉跄几下,试探了几次后,胳膊猛地用力,纵身一跃,双手扒住了车厢边框,身体贴到了车厢上,然后调整好平衡和姿势,身体纵上一下,右腿挂到了车厢上。整个人进入车厢时,他面朝后方。两个大气球和红条幅变小了,那棵槐树和围观的人变得更小了,花花绿绿的一堆。他仔细看,还是分辨不出哪一个是秦可。

火车恢复了自己的速度,陈木年不自主地张开双臂,从内心到身体瞬间感到了飞翔的快意,他看到巨大的风裹着阳光像雨一样满天满地地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