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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母亲对我拿到枪室钥匙这事儿很是吃惊,她之前对此毫不知情。我还记得罗斯福女士很有礼貌地问了我一些问题,以弄清我对枪械的熟悉程度。
于是父亲很骄傲地告诉他们,费力克斯和我在小型武器这块比专业军人懂得都多,还说了很多国家枪支协会到现在都会用的说辞,即美国人爱枪是很自然也是很美妙的事。他说在费力克斯和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教我们有关枪械的知识了,就是为了让这项安全的爱好变成我们的第二天性。“我的儿子们从来没在用枪上出过意外,”他说,“因为对于枪械的敬畏已经成为他们神经系统的一部分了。”
虽然我没说话,但我对父亲说的有一点儿还是心存怀疑的,那就是对于费力克斯以及他的朋友、警长的儿子巴奇·莫里西来说,玩枪是不是一项安全的爱好。过去几年里,在父亲不知情的情况下,费力克斯和巴奇一直在枪室里偷拿各种各样的枪出来玩,曾经在耶稣受难像墓园打死几只正在墓碑上栖息的乌鸦;在牧羊人镇的高速公路收费站处击断电线,使得好几家农场的电话无法使用;在全市范围内打坏了不知道多少邮箱;还在神圣奇迹洞穴附近对着一群羊开了好几枪。
此外,米德兰市和牧羊人镇曾在某年感恩节联合举办了一次盛大的足球比赛,一群牧羊人镇的小混混在费力克斯和巴奇从球场回家路上堵住他们,想暴打他们一顿,但终没能得手,费力克斯把他们吓跑了,他从被夹克盖住的腰带里拿出了一支上满子弹的柯尔特手枪。
他不是在吓唬人。
不过显然父亲并不知道这些,他正就安全爱好的话题在那儿侃侃而谈。在罗斯福女士离开之后,他忙不迭地带我去了枪室去清理春田步枪。
那天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是母亲节,但对我来说,不管我有没有做好准备,那都是我成年的日子。以前我只杀过鸡,现在我成了这些枪支弹药的主人,我可以尽情享受玩枪的乐趣了,可以想象甚至真的把春田步枪抱在怀里。它也喜欢被人抱着;它天生就是要被抱着的。
我们对彼此的喜欢显而易见,那天早上我用它射击取得佳绩就是证据。于是我带着它,顺着梯子爬上了圆顶塔楼,想在那里坐一会儿。我透过窗户眺望城市的屋顶,感受着下面街道上轰隆隆的坦克,想着哥哥很有可能是去赴死。啊,生活是神秘的,也是甜蜜的。
我胸前的口袋里有一梭子子弹,从早上开始就放在那里,它们让我感觉很爽。于是我把子弹放进了弹匣,我知道这么做步枪也很享受,它欣然接纳了它们。
我向前滑动枪机上膛,然后将其锁住。现在这支步枪枪膛躺着一颗真子弹,枪身还被举起来了,处于待命状态。
对于任何一个像我一样懂枪的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我完全可以不发射子弹,轻柔地放下枪,撤回枪机,取出子弹,把它扔掉。
但是我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