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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学习的新思考
在遇到担心和焦虑的情况时,我们中的任何人都可能会回到自己习惯的行为方式上去。社会和集体的行为也没什么两样。尽管世界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大多数企业、政府机构、学校及其他大型组织,仍旧按照一直以来的习惯重复着同样的组织行为。
这并不是说它们没有学习,而是说它们的学习非常有局限性:学习局限于对周围环境做出的反应,好像自己与周围环境的形成毫不相干。反应性学习局限于“下载”习惯的思维方式,并沿用我们感到舒适的、熟悉的范畴来看待世界。而对那些与自己所了解和相信的不尽相同的说法和做法,我们要持怀疑的态度。我们为自己的利益辩护。在反应性学习中,我们的行动实际上是习惯的重复,并且无疑终会强化自己原有的心智模式。不管结果如何,我们终总是“正确的”。往好处说,我们只是把以往做过的再做得更好。我们在自己原有的世界观里寻找安全感,作茧自缚,而与外面的世界更加隔离。
但是,不同于上述模式的学习也是可能的。十多年以前,约瑟夫和奥托开始采访前沿科学家,以及企业与社会型企业的创业者。这些采访(现已有150多份)开始时,他们总要问一个简单的问题:“您在工作中所面对的核心问题是什么?”两类受访者的谈话放在一起,揭示出一种新的学习过程,它可以创造一个不为习惯所主导的新世界。
“下载”心智模式重新表现习惯思考行动反应性学习各种学习都包含思考和行动两方面。在反应性学习中,思考是在已有的心智模式下进行的,而行动则是在过去的行为习惯模式下进行的。
所有学习都包含思考和行动两个方面。所有学习都涉及我们如何与世界互动,以及从中能开发什么样的能力。有所不同的是见解的深度,及其所带来的不同的行动原动力。如果见解从未超越事件本身和眼前情况的表面层次,行动就会是反应性的。然而,如果能深入参透更大的整体及其所生成的“现实”,以及我们自己与这个整体的联系,那么我们行动的原动力和有效性就将获得极大改观。
与科学界精英交谈时,我们发现了许多卓越的见解,涉及我们深层参悟的潜力及其对理解力、自我观念和我们在世界上的认同归属感等方面的作用与影响。与企业家交谈时,我们感到他们的观点异常清晰:他们使我们清楚地意识到什么样的行动才能服务于正在生成的现实,以及怎样让新的灵感和洞悉服务于呈现中的新现实。但我们还发现,这两部分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而实际上这两部分人所谈论的是同一个过程:通过这个过程,我们可以学会“当下体悟”正在呈现的整体,学会成为萧伯纳所说的那种“自然之力”。
未来之势场
深层学习的关键在于认识到,我们所积极参与的更大的生命整体在本质上不是静止不变的。和所有生命系统一样,它既保持着生存所必需的某些特征,同时又在进化。当我们对这个动态的整体有更深的认识时,我们对正在呈现的现实就更能有所把握了。
脊髓灰质炎疫苗的发明者索尔克(Jonas Salk)曾谈到如何融入不断呈现的宇宙“动力流”并体验其演进,就像“一个活跃的、可以通过我自己的选择来引导的过程”。6他认为正是这种能力才使他抛弃了通行的观念,并终发明了挽救千万人生命的疫苗。我们采访的许多企业家都成功创立了许多公司和其他类型的组织。他们都一致认为,创业者所表现出的能力,是其体察客观情势,并使自己的行动与之相适应、相和谐的功夫水平的展现。正如圣菲研究所(Santa Fe Institute)著名经济学家布赖恩•阿瑟(W. Brian Arthur)所说:“每一项意义深远的创新都要以一种内求的历程为基础:潜入内心更深处,使实证和真知浮出水面。”
这种内求的历程是所有创造力的核心,艺术界、工商界、科学界均如此。很多科学家和发明家,就像艺术家和实业家一样,有看似自相矛盾的境遇:一方面是很强大的自信心,觉得自己的选择和行动事关重大;另一方面是很深的谦卑感,觉得有超越自己的力量在引导自己。恰如米开朗琪罗所说, 他们的工作只是“把自己的手从大理石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他们知道自己的行动是这种成功的关键,但同时他们还知道,手“是想摆脱束缚的”。
各个有生命的组织,能否学会融入超越自身的更大的势场,并导引自身朝着利于全局健康和兴盛的方向努力?这对个人和集体的认知与行动能力方面,又将有何要求?我们相信,融入未来之势场所的核心能力,是体悟当下之力。我们初以为,体悟当下就是完全清醒地意识到当下的时刻。后来我们开始理解,体悟当下是一种深切的聆听,并对超越自己先入为主之见和以往的习惯思考方式,保持开放的心态。我们开始看到,对旧的认同感和控制欲要“放得下”,这一点很重要。我们还看到萨尔科所说的,选择主动为生命进化服务的重要性。后,我们还认识到,体悟当下的所有这些方面,其实是引导我们进入一种“拿得起”的境界,即有意识地参与更大的变革之势场。我们一旦“拿得起”,那个势场就会发生改变,塑造客观现状的各种力量就会从重演过去,转向促生正在呈现中的未来。
我们通过采访发现,这些意识境界的转变与几千年来世界各个精神传统所发现的很相像。例如,基督教的各个秘教都把这种转变叫作“恩典”“启示”或“圣灵”。道家理论讲到生命能量“精”可以转化为精微生命力“气”和精神能量“神”。这包括必要的心身安静的过程,佛教叫“止息”,即止息常态的意识流动,并溶化自我和世界的分界线。印度教把这一境界转变叫“整体性”或“同一性”。伊斯兰教的各个秘教,像苏菲派,则把这种转换简单地叫作“开启心灵”。每个宗教的说法不尽相同,但它们都认为这种转换是个人修炼和成熟过程的中心环节。
这个转换尽管十分重要,但就我们所知,各种精神修炼或宗教传统对集体的转换现象,或者对在集体中修炼转换的能力,还很少有论述。然而,我们的许多采访对象都在工作团队中——甚至有几个例子是在整个公司组织中——经历了激动人心的变化。一些理论家还提出了解释这种现象的理论,试图超越个人和集体的二分对立逻辑。
我们后的结论是:要理解体悟当下、把握产生变革之大势场的可能性,就应从多种角度入手,即从研究生命系统的新兴科学、创造性艺术及组织变革的深层经历等方面入手,还要直接从理解自然的生成和哺育能力入手。几乎所有土著文化都把自然、宇宙或大地母亲当作终极的老师。人类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需要重新发现这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