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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游日记》在我属于“计划外产品”,与从前那本书信集《远书》类似;只因孙祎萌君提议督促,才得以编就付梓。然而我还是担心免不了有人“求马唐肆”地去读它。此亦有先例,记得《远书》面世,有论家批评:“只可惜失望与欣喜并存,或许失望尤大于欣喜亦未可知。翻看《远书》,方知此书信集非家书,更非情书一类,乃仅与友人谈学论道之书。”虽然早已声明自家压根儿没有马,但好像仍然觉得有点儿对不住非来这儿找马不可结果大失所望的人似的。所以重复声明一下,,虽然去过日本多次,我对作为一种文化和一个国家的日本仍谈不上了解,所以只能闭口不言;第二,旅行这码事儿全凭个人兴趣,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绝无一定之规,“自适其适”,如此而已。我讲这些的意思,借用《论语》里子贡的话来说,前一样是“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后一样是“吾亦欲无加诸人”。

在去日本旅行的飞机上偶尔想起一件其实与我毫无关系的事:将近一千三百年前,经历四次失败的鉴真和尚第五次东渡日本,他在海上漂泊了十四天后终抵达的却是海南岛。如今我们出门未免太便捷也太常规了,是以从中获得的只能是一点平凡的乐趣。这里我所留意的,多半是我们的生活与环境中已经失去抑或还不曾拥有的东西,真实,微妙,无关宏旨。

对于图文书我一向采取审慎的态度,这些年自己所写的几本书得以重印,均将原本非我所愿配上的那些可有可无的插图删薙了事。只有《惜别》里母亲的一组照片构成书中必要的部分,乃是例外。现在这本《游日记》,照片所起的作用可能更大一些,因为文字很少描写形容,倘若没有照片的话,读者更无从得知我所见到的日本是什么样子的了;反过来讲,因为配上这些照片,也就无须辞费了。进一步说,我对日本的感受—尤其是审美感受—可能更多体现在照片之中。照片摄于历次旅途,存量甚多,烦请成誉臻君代为汰选。不拘年份,大致按月日先后排列,约略可见日本一年的时序变化。

不要文图混排,图片不要“出血”,横幅的宽度不超过或稍超过版心,竖幅的高度等于横幅的宽度,这都是我的主意。

日记里附有所住日式旅馆提供的若干菜单—可惜有些或许更好的晚餐没有菜单—原系日文,乃请张北辰君译为中文。谨对以上三位友人表示谢意。

《游日记》中写到日本的地名,车站名,火车等线路名,一些商店的名字,还有我买的那些书的名字,则一律径用原文(多系日文汉字)。当初如此记录本是图个方便,及至出书,几经斟酌,决定不一一翻译了。这是旅行日记,并非专门写的导游书,但有朋友读了说未必没有可资他人借鉴之处,假如所言不差——虽然我对此略感怀疑—的话,那么,地名、线路名之类还是保留原样为宜。

 

○一七年九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