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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_product_contenthtml       薇薇安·迈尔是另一个在身后才被发现的。就她所见而论,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但摄影界对她全然不知不说,更是没什么人知道她还拍照片。她一直未婚,也没有孩子,由此看起来,这很不幸,也许还很残忍,但也体现出人类身上不可捉摸的潜力。正如辛波丝卡在Census这首诗里对荷马的描写:“没人知道他空闲的时候在做什么。”

  我们由此会意识到一个间接的可能性,或者说,是两种相似的可能性。一个是,被迈尔在街上拍到的某个人,也有可能是个隐蔽的摄影师,他们同样着迷于共同的爱好。另一个,如果我们努力搜寻,也许能在某个知名摄影师的照片里,看到在街上被拍到的迈尔,而前者的作品,与她有时拍的也很像。

  迈尔照片里的一部分内容,尤其说明了她的风格和境遇之间的关系。她许多照片里的女人,显示出她们过往境遇的窘迫——衣服表露了这点——从20世纪50年代那些忙得没法脱身的人到20世纪60年代那些能自主却又常受挫的人,等等。迈尔谋生的手段,与维多利亚时代小说里的那些典型一样,是做保姆(或者说管家):一个能得天独厚地深入他人家庭生活中的旁观者,能让她除了去观察,不需要发挥别的才能。在迈尔这里,就好像,她身上能完美契合并得益于长期的这种特定状况的敏感——她的打扮,常戴的那顶宽檐软帽,还有常穿的外套,再合适不过了——让她自由而不显眼地徘徊于芝加哥和纽约的街道之中。不可避免地,透过相机瞬间的捕捉,你直觉地感到,那些吸引了薇薇安的老妇人身上,有种尖锐的痛切之感,似预示了她自身的命运:孤独,外表古古怪怪,一件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就好像怀藏着一生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