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试读

get_product_contenthtml

“对于艺术家而言,与自然的交流依然是基本的条件。艺术家是人;他本身是自然的产物;是自然空间中自然的一部分。”

保罗· 克利于1923 年写下这句话时,表达的是一位极富创造性的艺术家的肺腑之言,他的灵感既来自绘画,又来自音乐。人类早在学习书写和建筑之前,就学会了绘画和舞蹈。对形态[form]和音调的感觉是人的原始遗传。克利将这两种创作冲动融为一种新的表现方式。他的形态来自自然,从对形状和循环变化的观察中获取灵感,但是只有当这些形态代表一种体现出与宇宙之间关系的内部现实时,它们才会产生意义。人们对于外部特性的地点和功能有一种共识:眼睛、腿、房顶、航海、星星。在克利的图画中,这些事物都被用作灯塔,指引着方向,从表面深入到精神层面的真实。如同一位魔术师通常使用人们熟悉、常见的东西[例如,扑克牌、手绢、硬币、兔子等]变魔术一样,克利在全新的关系中使用惯常的物体来将未知呈现。

20 世纪初叶的象征派表现主义艺术家和立体派艺术家已经对学院派自然主义的有效性提出质疑。他们通过心理学和X光式的分析,力图使自己的绘画能够透过表面来揭示本质。但基希纳[Kirchner]和科柯施卡[Kokoschka]的精神复杂的人物肖像或勃拉克[Braque]和毕加索[Picasso]描绘的多点观看同时表现的形态,都是分析式的表现,只是静止地呈现于画布而已。而克利的人像和物形不仅透明,如与通过荧光镜透视一般,它们还存在于交叉电流的磁场中:线、形体、斑点、箭头、有色波纹。有如交响乐的曲子,画布上出现的主体随着与其他物体之间关系的不断改变而运动、变化着。例如,《吱吱叫的机器》 [The TwitteringMachine]中的一只鸟就因它与传送带、曲轴和音符的关系而不同于其他的鸟,并在空中飘浮着。克利可以忠实于自己,承认“与自然的交流”是其作品的精华,但是他亦可以说“所有真正的创作都是源于无的有”。

这种表面上的反差因其取之不尽的原创性、“从无到有”的精神层面追求而得以释然。光的影响是一种绘画构成,使用可识别的自然形状为媒介。在1921 年创作的《房间及其住户》中,地板、窗框和门均可辨认出来,同时依稀可见的还有一位妇女和一个儿童的脸。但他们只是线、箭头、反光、模糊物体的参考点而已,通过直觉体现出人与房屋之间的神秘关系,这种关系决定了文明发展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