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试读

get_product_contenthtml

区 别 

 

我希望焦虑再平衡与其他方法迥然不同,因为长期以来其他方法都对我没有帮助。我觉得需要在此检视我曾用过的数种方法,讲讲在我看来什么是好的——以及什么不那么好。

 

分散注意力法 

 

分散注意力法建议:打开音乐或做些其他活动,让你的脑子忘掉焦虑。

我:好的,我照做了,有片刻我的确不再焦虑了—非常感谢!但是等一下……我又开始感到焦虑了。我现在该做什么?我该继续分散注意力吗?我还要这样做多久?一天?一周?一辈子?

 

此刻,你或许可以看出,我并不太赞成这种疗法。我只是表现得有礼貌罢了—事实上我认为,这是我听过的糟糕的解决方法之一。如果任何人声称这是焦虑的长期疗法,他要么是想通过误导他人来捞笔快钱,要么就是在随大溜,没意识到这种疗法毫无效果。

当我的女儿摔倒并弄伤膝盖时,分散注意力是很好的方法。为帮助她克服短暂的疼痛,我把她扶起来,假装在找一只猫(她喜欢猫),好让她分心。这通常有效。短暂的疼痛一过去,她就全部忘记了—这就是我要表达的意思:短暂的疼痛会过去,但焦虑会一直停留。

焦虑深深根植于每个患者心中,无论我们怎样试图使自己分心,焦虑都一直在那儿。“分散注意力”这一说法本身就有误导性——它隐含的意思是你将一直受到高度焦虑的折磨,你用尽全力也只能让自己分心罢了。这不仅毫无鼓舞作用,也毫不正确。

分散注意力的作用充其量不过是将各种症状罩起来——因为它不解决问题成因,所以从根本上讲是无效的。想象一座潮湿发霉的房子,你能往墙上刷漆把霉菌盖住,让房子看起来漂亮些,但房子将来还是会发霉的,那时的情况甚至可能比原来更糟。我在这样一座房子里住了10 年,每天戴着刷了漆的面具,生活在否认之中,假装一切都好,直到霉菌不可避免地滋生蔓延,把房子侵蚀到轻轻一击便会轰然坍塌。

多数方法都不能解决焦虑的根本原因,因此它们是无效的。你可以继续不停地实施它们,期待产生不同结果,但后结果都将一样。所以我非常推崇心理咨询等谈话疗法——它能帮你触及问题根源并予以解决。如不这样,你将很难前进。

 

心理咨询/治疗 

 

我完全尊重心理医生的工作,并向每个人推荐心理咨询——但要遵照一条约定:找个好医生!每一行里都有人做得好,有人做得差,多年来我在心理咨询这方面寻求了许多专业帮助,既遇到过好医生,也遇到过坏医生。

如果想要解决焦虑症和抑郁症等问题,关键的一点是要会沟通和分享。当你需要与某人进行一场不带偏见的谈话时,一个有经验的心理医生就很不错。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家人或密友可以倾诉,有时心理咨询是的选择。有时,你也可能不想与关系亲密的人分享内心深处的想法和感受,因此心理咨询就是一个理想的选项——对方不带偏见,不会随意评价你。

我非常幸运,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心理医生,帮助我理清思路,给我必要的安慰。我还从一些朋友和家人那里获得了支持,他们给了我坚韧的爱,陪我度过了艰难的时刻。但是,这一切都还不能解决我内心深处的问题,对此我认为有两个根本原因:

1.你不仅要解决心态问题,还要解决生活方式问题。

焦虑症和抑郁症的问题需要在两个层面上解决:心态和生活方式。心理咨询可能对转变心态有效,但对生活方式的作用不大。只有真正经历着、呼吸着、感觉着、触碰着某种生活的人,才能理解该做出何种改变。

2.缺乏真正的理解。

我想你肯定会同意,除非是亲身经历过严重焦虑症和抑郁症,否则人很难真正对焦虑症和抑郁症患者产生同理心。在解决问题时,没有什么可以真正取代个人体验。如果你想走上新生之路,真正有用的信息只会来自早已实现新生的人。

如果你可以找到一个亲身经历过焦虑症和抑郁症的心理医生,你就很有希望好起来。这样的人更可能理解,要实现改变,除了调整心态外,还必须调整生活方式。朋友和家人也同样如此——如果他们经历过或在某种程度上理解你正在经历的事,就更有可能提供你所需要的帮助。但是,情况并非总是如此,同情的肩膀和有用的建议并非随叫随到。即便拥有许多来自家人的支持,但家人毕竟不是专家,因此我依然建议去看心理专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曾认为探讨自己的过去是浪费时间,但事实证明我的内心有太多需要释放的阴暗秘密。于是,在一位优秀专家的帮助下,我摆脱了这些秘密,这对我的新生起到了重大帮助。

 

催眠疗法/ 针灸疗法 

 

我在寻求“治愈”方法时,对催眠疗法产生了兴趣。谁不希望闭上眼,再睁开时就发现重度焦虑已不翼而飞?我原以为这是我要找的完美的速效疗法,但不幸的是,事实并非如此。

我曾看过一个心理医生,疗程中包括催眠这一项。我自然会感到疑虑。但在当时,即便有人告诉我把头夹在老虎钳里等10天就管用,我也会照做的。我坐在椅子上,按指令闭上眼睛,听着她轻柔缓慢地从10开始倒数,任思绪随之飘远。我记得当数到1 时,我还闭着眼睛坐在那儿,头脑像刚进门时一样清醒。10分钟后,还是没有变化。我还是闭着眼,她还在问我问题,我一边礼貌地回答,一边想还剩多久才能结束,我要保持礼貌,不能中断疗程。所以,这持续了整整一小时。

离开时,我并不完全确信我应该期待些什么。我对此的期待原本可能更多一些,因为我看过保罗·麦肯纳(Paul McKenna)的电视节目,在节目中他会让人们在催眠状态下做些蠢事。终我决定取消治疗,我认为这次经历令人失望透顶。可能催眠疗法并不适合我,也可能是催眠师的问题,如果换其他的治疗师,或许有用?我决定再试一次,找了一个有20多年催眠治疗经验的医师……但结果还是一样。我想,这大半取决于个人的接纳程度,随便你怎么想好了!我显然不是个接纳度很高的人,因此催眠对我无效。但是,我将继续保持开放的心态。如果催眠对你有用,我有什么资格去否认呢?如果催眠像针灸一样,会为你带来一种放松的体验,舒缓焦虑,那为何不坚持呢?你可以把催眠当作一种放松的手段,并继续下去。但你应该始终清楚,治疗焦虑症和抑郁症要求你睁大眼睛、投入全部意识——这是真正的应对之道。

 

医生/药物疗法 

 

首先,我想说我非常尊重医生及其工作,如果我需要医疗救助,会首先给他们打电话。埋怨医疗界对焦虑症和抑郁症缺乏有效帮助的做法太轻率了,所以我根本不会埋怨医生,我认为这没那么简单。

如果你正经历着心理健康问题,一般首先会想到你的医生。在许多情况下,你去看医生时,还不知道焦虑/抑郁是你的病因,因此需要医生来诊断。对焦虑症和抑郁症的体验因人而异,而这可以衍生出太多东西——这也是为何医生接触的病例中有50% 都与压力相关。现在,让我们带着这个想法站到医生的立场上。医生的工作不容易,对全科医生来说,他们需要涉足各种领域,但单单焦虑症就是一个庞大的主题,它有太多病因和表征了。

让我们以摔断腿为例,如果你摔断了腿,断了也就断了,你打上石膏,等一段时间,它自然就康复了。但是(很不幸),焦虑并非如此简单。许多事情都可以归因于焦虑症和抑郁症,心理疾病带来的并发症会让医生更难处理。因此,医生们往往会过分频繁地开具抗抑郁药等处方药,没心思考虑潜在成瘾性等长期影响。如今随着人们引入谈话疗法,情况已在逐渐好转,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服用抗抑郁药,好比因为一棵树生病,而烧掉整片森林。

——鲁比·瓦克斯(Ruby Wax)

 

我从来不支持服用药物。当我吃药时,我曾认为那是个容易的办法。我拿出一粒药,吃下去,就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事实则并非如此简单,我并非无知,我承认在许多心理疾病中,开具处方药物是必要的。但是,我也看到了另一面——在许多案例中病人并不需要药物,所以可以安全地避免服药。应对重大的应激性创伤和应对焦虑等日常情绪是有很大区别的。太多人试图用药物掩饰这些日常情绪,但这样做不正常。我们都会经历起起伏伏,在经历幸福和快乐的同时,也应做好准备迎接悲伤和焦虑。它们或许很伤人,但它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必须接受这点,而不是用药物来掩盖真相。

药物治疗对焦虑症和抑郁症来说是一种短期解决方案吗?可能是。我曾经感到焦虑带来的痛苦太大,以至于除了吃药别无选择。焦虑症和抑郁症能带来和生理疼痛一样的痛苦,而我们对痛苦的自然反应就是消除它,有时这意味着服用药物或镇静剂。我生活在发达国家,这意味着我足够幸运,能获取这些处方药,但同时我们应该明白这不是,也不应该是一种长久之计,因为这可能导致药物成瘾等并发症。另外值得指出的是,在某些案例中,药物的副作用甚至比实际病症更为严重。

我接受的药物治疗长一次持续了3个月,其间我完全不能适应它(在后文中我将分享体验)。很幸运的是,我没有对药物产生依赖,但我见过很多人因此陷入依赖,有些人已经服药多年,现在根本无法停药。一旦对药物上瘾,本应帮助你的事物就会变成你的麻烦。当你对某件事物上瘾或极度依赖时,你就不再是自由身了,因此药物疗法永远不能成为焦

虑症和抑郁症的长期解决方案。一旦依赖药物,便不再拥有自由,自由意味着解除依赖,超越焦虑症和抑郁症。依靠他物来缓解你的症状,只会让你走上另一条根本不想走的路。

我非常现实地知道,无论我或其他人说了些什么,如果你想要服用药物,你还是会去服用。如果你真这么做了,我希望你能联想起电影《黑客帝国》(The Matrix)里的红药丸和蓝药丸(如果你没看过这部电影,我强烈推荐你看一看)。

在这一场景中,梦神给主人公尼奥两个选择:

1.吃下蓝药丸,完全天真无知地生活着。一切都是假的,但你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2.吃下红药丸,发现真相。真相有时可能很难承受,但你至少不再生活在谎言中。

和尼奥一样,我选择红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