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试读

get_product_contenthtml

它曾经有多么不受欢迎,现在就有多么受欢迎。显然,电子竞技支持者持续了十几年的“自卫反击战”,开始占据上风,反对者逐渐找不到节奏。这是电子竞技在中国社会的特殊境遇。

放眼全球,从东亚到东南亚、从欧洲到北美、从南美到大洋洲,电子竞技以现代体育的方式运行着,尤其是日渐成熟的赛事与足球、篮球、赛车等职业体育趋于一致。

电竞从业者也在不断进行体育化改造:建立职业队伍、塑造商业品牌、售卖赛事门票、开发周边产品、形成产业链条。这种趋势并不会因为电子竞技“被体育接受或拒绝”“能否进入奥运会”而发生根本性转折。

不同年龄、不同文化、不同身份和不同经历的人,会对电子竞技持不同态度。

在中国,体育界保守派中的很多人,嫌弃或者怀疑电子竞技,总是态度鲜明地划清界限;受网瘾问题之扰的一部分人,对游戏、网吧深恶痛绝,恨不得将其消灭。这些态度的反面,却是电子竞技呈现出的钢铁一般现实:产业规模扩张,覆盖人群增加,介入生活更多,距离“体育”更近。

与其让电子竞技自成一体、横冲直撞,或者对其高声讨伐、避而远之,都不如将其纳入相对成熟的现代体育框架。当前更值得讨论的是,电子竞技和现代体育的关系以及如何运用“丰富且成功的体育经验”去优化电子竞技,提升其在社会、经济、文化等领域的正面价值。

我们面临的已经不是单一的游戏问题,也不是体育问题,而是人的身心活动往何处去的根本问题。

 

在20世纪初的中国,人们对进照相馆拍照总有担忧,“半身像是大抵避忌的,因为像腰斩”(鲁迅语)。在20世纪中叶的美国,人们想用电视来提高文化修养,却被批评家们嘲笑,“无聊的东西在我们眼里充满了意义”(尼尔·波兹曼语)。

为何在讨论电子竞技的开端却谈摄影和电视?从根本上看,它们有着一致之处:一种新的技术手段和文化工具,对生活形成前所未有的冲击,存在着观看、接受、反馈等要素。

把视线转到体育,也能发现类似的情况。在19世纪80年代,现代足球(英式足球)在英国流行开来,渐渐超越了橄榄球,实现了职业化。

然而,就在不远处的德国,对来自英伦三岛的“时髦运动”并不完全欢迎,反对者觉得这是一项粗野的运动。斯图加特的体操教师卡尔·普朗克(Karl Planck)写了一篇题为《粗野的脚踢球》的文章流传甚广,那已经是1898年,他在文中称足球为“英国病”。要知道,世界上早的谢菲尔德足球俱乐部早已于1857年成立,1895年英国足协已经开始推行职业化。

无论是摄影、电视还是足球,这些新物种在推广之初,都要经受迥异的眼光和复杂的争论,然后再从少数人群扩展到几乎全世界。

电子竞技还有着更多不同:它以电子游戏的形式存在多年,本身早已存在于世界的大小城市甚至乡村,但却又悄然变身为一个全新概念示人。

在反对者看来,从电子游戏到电子竞技,是换汤不换药,甚至连汤都没有换;在支持者看来,电子竞技是现代体育、朝阳产业,是生活的新内容、发展的新动力、未来的新方向。

我们的讨论,就从这些争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