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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于兴趣的阅读”到“为了开拓人生的阅读”

在成熟社会中,每个“各不相同”的人必须自行以社会动向和自己的人生为鉴,确立属于自己的幸福论。

“没这回事,不管是哪个时代的人都思考过自己的幸福论。”

感觉会有人这样来反驳我。

但我不这么想。在20世纪型的成长社会中讴歌人生的人们,大多认为没有认真思考幸福论的必要。

对他们来说,哪怕退休的时候贷款还没还清,也可以用退休金把剩下的贷款一笔还清。也就是说,他们的幸福论是通过工作到退休让贷款“一笔勾销”。因为他们对此深信不疑,所以只要到退休为止一直在公司工作就行了。

另一方面,以他们给人的印象,退休后的他们可能会从事农活,可能会致力于手打荞麦,或是在郊外开一家简易旅馆开启“第二人生”。

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日本政府和企业已经没有能力保障这种幸福论了。我们已经进入了每个人都必须要对自己的幸福论进行整理,得出属于自己的原创的幸福论的时代。

我早是在1997年出版的《处世之道》中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大家。在书中,我强烈主张每个人必须要成为自己人生的主人公。

但是,哪怕是20年后的今天,能够理解其中本质的人却依旧少之又少。换句话说,认为只有自己能够幸免于难的人是多么的多啊。

为了构筑属于自己的幸福论,我们需要具备相应的修养。

但是,这种修养学校不会教给我们。

为了抓住只属于自己幸福所必需的修养,必须靠自己。为此你会发现,读书是必不可少的。

20世纪型日本的成长社会中,说得一点,是不一定需要靠读书来抓住自己的幸福的。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点伤人,请大家见谅。

过去,如果读了城山三郎先生的经济小说,理解了公司的权力构造就好了。如果读了一点德鲁克的《管理:任务、责任、实践》,装作了解经营学就好了。为了装出一副知性的样子,我们会读吉本隆明先生的著作,但只要能装模作样地鼓吹自己的感想就好了。

如果是前一段时间的话,就要属1983年出版的浅田彰先生的《结构与力量》(劲草书房)有名了。坦白说,我也曾把它买来阅读,但是内容太复杂了,我根本没法儿理解。像这样的书都能卖几十万本,无非就是因为大家觉得把这本书夹在腋下可以彰显出自己的知性。也就是说,我觉得一部分人是出于兴趣和虚荣心才读的书,为了构筑自己的幸福论而读书的人应该很少。

这是一个如果不能拥有“只属于自己”的幸福论,就无法获得幸福的时代。

“幸福分为哪些种类?有几个阶段?”

“怎样做才能获得幸福?”

“用钱买得来幸福吗?”

“到底要有多少钱才能获得幸福?”

“如果不能用钱买幸福,还有什么手段能让我们获得幸福?”

“要获得怎样的地位才能变得幸福起来?”又或者说,“幸福与地位和名誉是没有关系的吗?”

对于这些有关幸福的质问,我很难想象学校的老师能给我们足够的启发。那么父母会告诉我们吗?

父母教给我们的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和做法。但70%的父母都是从什么都不做就能变得幸福的时代中走过来的。

哪怕按照父母和老师说的来做,也不能保证今后一帆风顺。对于父母和老师来说,成熟社会是一个充满未知的世界。这样的话,就只能靠自己开拓道路了吧。

正因如此,作为获得人生食粮的手段之一,读书是必要的,提高自身修养也是必要的。

如何构筑“只属于自己”的幸福论

构筑自己的幸福论的重要之处在于如何把握社会,从而把握自己的人生。

所谓“把握人生的方式”,换句话说就是为了实现幸福的人生,我们应该以什么为中心并朝着哪个方向前进。

自己给幸福下定义,从现在自身所处的地方、前进的方向,到想要实现怎样的成就,这一切都必须由自己来决定。

没有人会帮助我们。这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成熟社会意味着每个人都是彼此分散的个体,因此地区社会的影响力也会慢慢下降。

日本本来存在地缘社会,但被工业化破坏了。而作为其替代品出现的就是企业社会。但是在成熟社会中,就连企业社会都被美国传来的全球化概念所分割了。

实际上,以欧洲为中心的进入成熟社会的老一辈国家在全国性地发动宗教力量,把分散的个人再度联系在一起。他们不像日本那样由企业来履行此职责,而是借助宗教,用名为教会的“网络”把人与人联系在一起。

比较麻烦的是,日本因为太平洋战争的影响,不能像欧洲国家一样以举国之力发动宗教力量。

由于宗教体系的不完善,年轻人大多飘无定所。那么,究竟是什么代替了宗教将他们牢牢拴住呢?

它就是日本年轻人极为喜爱的手机邮件。邮件文化突然如此盛行,我认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它代替了宗教让年轻人产生人与人联系在一起的感觉。

在宗教发挥作用的社会,是由宗教创造故事,告诉我们何谓幸福。但是像日本这样宗教功能不完善的国家,就必须拥有自己的宗教或是其替代品——幸福论。但是,手机邮件只能给予我们暂时的联系,无法成为幸福论的替代品。

对于能舍弃自我皈依佛门的人来说,我觉得这样就够了。但普通人如果不读书,靠自己构筑世界观,是无法构筑起幸福论的。

为了抵抗追求共同幻想的“千篇一律”的习惯,我们需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处于时代转折点(现在)的我们可能会产生仿佛正在回到“千篇一律”时代的错觉,我把它称为“时代的逆流”,但现今我们正往成熟社会发展是无法改变的。

到那时,所有人都不得不做出选择吧。决定自己究竟要持着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往哪个方向前进。也就是说,我们不得不决定自己要以什么为中心生活下去。

此时,我认为,在不读书的情况是无法做出决断的。

话虽如此,但并不是说,只要读了书马上就能有自己的世界观。

被“有阅读习惯的人”和“没有阅读习惯的人”一分为二的社会

我认为,今后的社会不再是根据身份和权力划分等级的“阶级社会”,由“有读书习惯的人”和“没有读书习惯的人”一分为二的“阶层社会”即将到来。

一个显著的例子是2014年12月19日,NHK(日本放送协会)在信息节目《现代特写》中播出了有关读书的有趣内容。标题是“越来越多的人的读书量为零会对人们产生何种影响”。虽然说来话长,但其中有很多与本书主题贴切的部分,所以我想简单介绍一下节目内容。

这个节目在开头列出了文化厅发表的有关“读书”的调查结果。

一个月一本书都不读的人占的比例高达47.5%,也就是说,每两个人中就有一个人是不读书的。对此我深有同感。

这个节目采访了东京大学的学生,得到了以下的回答。

“因为比起读书,在网上更容易查资料,基本上很少有读书的时间。”

“实际上智能手机也能搜集到很多信息,所以我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看手机上面了。”

这就是现代青年的真实状况吧。

为了调查不读书所产生的影响,节目组还与进行人类信息探索行动研究的筑波大学图书馆信息媒体系的逸村裕教授合作,做了一场试验。

该试验为:在学生写报告的时候,比较读书的人和不读书的人之间的区别。报告的课题如下:

“整理有关‘英语早期教育’的讨论,把值得写入的话题(事实或讨论)一条一条写下来,写明你的论文主旨和建议。内容不能超过一张A4纸(1500字以内)。”

在引用参考资料时,教授和节目组允许学生自由使用图书馆的书籍和互联网。

有6名学生参加了试验。其中,读书时间为0小时的有4人,0.5小时的1人,2小时的1人。试验开始之后,所有学生都在网上对“英语早期教育”这个单词进行检索。

大部分学生都以惊人的速度筛选出了必要的信息,对网上的报道进行“复制与粘贴”并稍加修改,便完成了报告。

只有读书时间2小时的学生不一样。

他把网络报道上列出的两本参考文献记下来,去了图书馆。拿到了要找的书之后,他又拿了另外两本偶然看见的好像和课题有关的书。

那个学生这样说道:“如果用网络查资料的话就只能查到和关键字关联的信息,相比之下,书里可以找到网络检索不到的东西。”

只利用网络检索的信息写出来的报告的特征是涉题广泛,但是缺少与其对应的逻辑展开内容,这些主题都没能被好好整理。因为光是把能收集到的信息凑在一起,是没办法把它们都梳理贯通的。

而且这些报告里基本上没有他们自己的建议。只有一点点像是建议的东西写在复制粘贴和引用部分的后面。那些东西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感想。

另一方面,只有在图书馆借书的学生的报告是集中于一个主题的。他自己提出假说,查找资料,注意到英语早期教育并不是必要的,长大成人之后也能学会英语。他通过详读书籍资料,进行逻辑性思考,进一步阐述了自己的论点。

“读书”和“属于自己的建议”有着密切关联,对此我自己也深有体会,具体我会在第三章进行详细介绍。我直到某个时期为止都是不读书的。尽管如此,在大学毕业后进入Recruit公司上班时,我仍旧想出了有趣的策划案,并有效地将其展示出来,取得了实际的成果。

但我当时一直没能拥有关于社会的建议和人生的假说。三十多岁之后我下定决心开始读书,当读书量超过三百本之后,这些东西才终于出现在我面前。

我再一次意识到一个事实,如果不能通过读书积累知识,是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观点的。

在节目中,记者立花隆先生中途登场,说了这样一句话:“如果只用互联网查资料的话,所获得的知识不可避免地浅显,今后如果想要获得更深层次的信息,一定会需要通过看书和其他诸多手段。”

立花隆先生在节目里还说过,他并不是想说智能手机和互联网全都是不好的。因为互联网如果你用得好,也可以获得各种各样书中没有的有用信息。

但我也赞同单凭网上的信息只能进行浅显的思考这一观点。我认为在进行深层次的逻辑性思考方面,书是不可或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