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堂课
决定家族未来的正确逻辑与起点
——挑战、目标、方向、逻辑与立场
分享嘉宾：大军律师
互动律师：逸凡律师、胡弯律师、东兰律师
分享时间：2018年9月6日 星期四
课堂研讨
大军律师：今天是《对话家族顶层结构》的堂课，希望对后续围绕这个主题展开的26堂课具有一定的引领价值。我们首先从家族（企业）财富管理整体解决方案的关键视角出发，以厘清基本的逻辑与起点。
逸凡律师：请问大军律师，这组《对话家族顶层结构》与《对话家族信托》及《对话私人财富管理》两组对话的差异在哪里？
大军律师：《对话家族信托》与《对话私人财富管理》以实战案例作为对话内容展开，而《对话家族顶层结构》则以逻辑为对象展开对话，更多的是探讨家族（企业）财富管理背后的逻辑，这是的差异。
《对话家族信托》研究的是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核心工具，《对话私人财富管理》更多的是探讨财富管理技术层面的内容，而《对话家族顶层结构》则从逻辑出发展开讨论。由工具、技术及逻辑构成三组“对话”，我们的目标是能够真正为中国家族（企业）及财富管理行业的从业者赋能。
当然，《对话家族顶层结构》同样也是从实战经验出发的，从这一点上来看，三组“对话”是相同的。我们的所有讨论一定是以实战基础为前提的，有经验的家族人士或专业人士可能会认为我们的讨论干货满满，但缺乏经验的反而可能会认为我们讨论的逻辑“有点虚”、不落地，这都是正常的。
东兰律师：从某种意义上说，家族（企业）财富的传承问题俨然已成为当下家族（企业）财富管理领域重要的话题，这一领域的专业活动及市场活动一般都是从传承这个维度切入的。
大军律师：东兰律师观察得很准确！我注意到从2012年中国财富管理元年开始，大家首先关注的就是传承问题，谈家族财富管理必首言传承！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近年来的家族（企业）财富管理服务经验告诉我们，传承问题确实是家族（企业）财富管理必然要面对的核心问题之一，但这未必是家族迫切的诉求，也并不见得是首要的问题。
胡弯律师：大军律师的观点一直是家族（企业）财富的保护、管理与传承三者并重的，但近两年尤为明显地感觉到您似乎愈来愈强调“保护”了。
大军律师：的确如此。就当下大多数家族（企业）而言，我认为家族（企业）财富的“保护”更为重要！也尤为迫切！
胡弯律师：期待大军律师的深度分享。
重新澄清家族（企业）所面对的系统性挑战
大军律师：我们这里谈到的家族（企业）实际上包括家族成员、家族及家族企业三个对象，挑战也是针对这三个对象来展开的。
在这里我借用一下“无常”的概念。“无常为常”是家族成员必须面对的基本挑战，通常涉及“人寿无常、人无完人、人心难测”三个演绎的维度。
人寿无常。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一呼一吸之间可能已经阴阳两隔。虽然人们总想向天再借五百年，但改变不了逐渐走向衰老，更无从把握何时或以何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的残酷事实；虽然我们对健康、情感、生活、事业都信心满满且充满美好期待与把握，但永远无力左右变化与意外的不期而至。
也许我们足够“强大”，但面对自然却如此“渺小”；也许我们足够“健康”，但面对疾病却如此“脆弱”；也许我们足够“安全”，但面对意外却如此“无助”；也许我们足够“有把握”，但面对变化却如此“无力”。
逸凡律师：“人寿无常”大家都是理解的，只是这些“无常”没有发生在自己身边，感受没有那么真切，总觉得与我无关或存在侥幸心理，这是的风险。
如何理解“人无完人”呢？
大军律师：人无完人。这是每一个人都理解的常识性问题。但是我想要讲的是，能力再强，再完美，我们也不可能做到永远英明神武；即便是满身铠甲，也总有“命门”，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都有可能被击倒，甚至往往在自认为不可能被击倒时被击倒。也就是说，我们将一切安排和期待寄托在个人的永远英明神武上是不可靠的。
东兰律师：这使我想起了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国内某知名公司董事局主席兼CEO“涉嫌性侵事件”，无论结果如何，事件本身就是对“人无完人”的诠释。
再比如，近期被炒得沸沸扬扬的国内某知名手机品牌的董事长在海外赌博，输掉数亿元导致公司陷入困境的事件，不也恰恰证明人无完人吗？
在这里我们不探讨事件的真相，只能期待这一切都能过去，不要让无辜者受到伤害，更不要让这个“偶然”成为公司的致命一击。
大军律师：下面要谈到的是“人心难测”。
期待善良与美好是人的本性，向往“内心柔软，相互抵达”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但是在社会信仰普遍缺失的当下，人们的内心并不是越来越柔软，而是越来越坚硬。面对坚硬的人心，太多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太多应当做的事，却没有人理会。
我们事实上是无法给予更多“心”的期待，“心”从某种意义上说是难把握的！换句话说，实际上人是难把握的。
胡弯律师：我理解这就是您所讲的“无常为常”，事物处于一种不确定的、持续不断变化的且无法真实把握的状态，而这才是事物的真相。
上面所说的“无常为常”更多是从家族成员的视角观察的，那么家族和家族企业面对的核心挑战是什么呢？
大军律师：四期叠加！
具体而言，中国家族（企业）不仅全面进入到了世代交替期、所有权更迭期、转型升级期，同时也进入到了全面合规期。
东兰律师：对于中国家族（企业）面临的所谓“三期叠加”挑战，我们是非常熟悉的，团队在多部财富管理领域的研究专著里也有过较为详细的阐述，理解起来也并不困难。
那么“全面合规期”如何理解呢？
大军律师：我们还是要展开解读一下。可以尝试用两条线索对“四期叠加”进行探讨。
条线索是世代交替与所有权更迭。
很多中国家族企业已经进入到交接班的关键期，家族企业的领导权将从创一代交给继任一代；同时，财产权益也将由上一代传递给下一代。“权杖”继承与财产相续虽非完全同步，但往往是相伴而生的。
这里边的挑战是不言自明的，财产性权益的传承与“权杖”交接的挑战之大是超出想象的，更为严峻的是中国家族自身缺乏经验，也缺乏可供借鉴的经验；没有规划，当然也没有必要的准备；就“道”而言相应的理论研究极度匮乏，就“术”而言缺少对技术基本的认识。
从现状来看，世代交替与所有权更迭让中国家族（企业）集体地彷徨且迷茫了！
逸凡律师：那第二条线索呢？
大军律师：第二条线索就是转型升级与全面合规。
今天中国家族（企业）面对的困难局面是超出想象的，中国传统家族企业普遍需要面对商业模式的优化、重构与创新的挑战。“不改变是等死，改变是找死”，这话虽然有一些夸张，但也反映出了挑战的巨大。
优化、重构和创新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极为艰难，究其原因，就是中国家族（企业）普遍不具备转型升级相应的关键资源能力，甚至也欠缺获取这些关键资源能力的能力。
更为重要的是，合规经营的要求在不断提升，包括政商关系的合规、财务的合规、税务的合规、劳动关系的合规、环境保护的合规、知识产权的合规、安全生产的合规、市场竞争的合规，等等。合规带来的变化是什么？全面合规对于企业而言首先是成本的提升，利润的下降，市场竞争能力的下降；其次，企业要面对民事责任、行政责任及刑事责任的交集，面对的不仅是彷徨与迷茫，很有可能直接面对的是生与死的挑战。
胡弯律师：看来全面合规的挑战确实很大！
大军律师：真正的难点在于这个全面合规是全球性的全面合规。美国制裁中兴事件应当给中国的企业敲响了警钟，值得所有中国企业家警醒。在全球全面合规的背景下，面对的是复杂的国际政治、经济及法律环境，已经无法用公平与正义去思考和判断问题。
毋庸讳言，中国家族（企业）都有意或无意、直接或间接地参与到了全球化的竞争中，面对的是全球化背景下的转型升级与全面合规，对中国家族（企业）而言虽是“不可承受之重”，但来势又是如此的不可阻挡。可以肯定地说，转型升级期、全面合规期的到来对于中国家族（企业）的挑战所带来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环境决定需求与选择。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中国家族（企业）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呢？我们需要深度思考一下。
胡弯律师：我觉得大军律师的分析很到位，对于中国家族（企业）的挑战一定不能人云亦云，一定要有清晰的独立判断。
大军律师，您此前似乎也谈到过文化方面的挑战，可否从这个角度把话题打开一下？
大军律师：是的。商文化与家文化的同时缺失也是中国家族（企业）面对的一大挑战，但是这往往是极易被忽略的。
这一点我不想太多地展开。前一段时间出现的长生生物等公司的“问题疫苗”事件，如此令人发指，就是一个典型的商文化、商业伦理缺失的表现。在缺乏“诚信、责任、思利及人”等商文化的大背景下， 这类事件的发生是必然的，而非偶然的。
“家文化”的重塑对于中国家族（企业）而言同样也是一个艰巨的挑战。从我们的经验来看，除福佬及客家两大民系背景的家族对于“家文化”尚有相对完整的延续与关注外，大部分家族的“家文化”显然出现了断层与迷失。找到文化的正确方向已经实属不易，重塑更是任务艰巨，可以说这是一个时代背景下的现状。
逸凡律师：总结一下大军律师的观点，无常为常、四期叠加及商文化与家文化的缺失是中国家族（企业）面对的核心挑战。这个理解完整吧？
大军律师：挑战有很多不同的观察维度，有不同类型化的切入点，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逸凡律师上面的概括的确是我当下对家族（企业）面临挑战的基本观点。
但是这三个层次的挑战事实上是紧密关联、互为影响的。商文化与家文化的缺失会加大“人”的风险和企业的风险；而“人”的风险又会实质性影响企业的风险；企业的风险同样也会诱发“人”的风险。可以肯定地说，上述这些风险是很难割裂开来的，大多数情形下是互为影响的。
我们探求家族（企业）挑战背景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家族诉求与目标的起点，同时也是为了发现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产品与服务的起点、家族（企业）顶层结构设计的起点、家族（企业）整体财富管理解决方案的起点。否则，我们在家族（企业）财富管理领域中的研究、服务与创新将丧失方向。
财富管理的目标与方向到底是什么？
东兰律师：我算是理解大军律师的核心判断了，也更加理解家族（企业）财富保护、管理与传承目标并重背后的逻辑了。
大军律师：这就回到了讨论开始时讲到的话题——保护、管理与传承并重的财富管理目标。我认为，就大多数中国家族而言，家族财富的传承固然重要，但家族财富的保护和管理更为真实，家族财富保护目标的实现尤为迫切。
这应当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我们已经强调很多年，今天上面关于家族（企业）核心挑战的讨论，就是去揭示其中的缘起。
胡弯律师：您在很多公开场合都在强调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个问题如此重要呢？
大军律师：这是一个为根本且重要的问题。
就如同你从广州周大福金融中心开车去深圳国际创新中心的深圳大成办公室，只有确定了目标，才可以去确定行车方向。换句话说，有目标才有方向！回到财富管理上来，如果财富管理的方向搞错了，你的解决方案及路径选择一定会出现问题！
问题通常包括重要且紧急、重要不紧急、紧急不重要、不紧急也不重要等四种情形。一般情况下先处理什么问题呢？毕竟要考虑轻重缓急，当然是处理重要且紧急的问题。家族（企业）财富的系统性安全问题对于大多数家族（企业）而言就是重要且紧急的问题，所以“保护”目标的实现是为迫切的，这个目标应当确定为大多数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出发点。
逸凡律师：其实多重目标也是有可能同时实现的吧？
大军律师：问得好！当然是这样的。很多财富管理的方案、工具及技术一定是可以同时实现多种目标的，这是确定的，但一定要寻找到一个逻辑起点。
比如家族信托，基于信托财产的隔离功能，产生了极大的财富保护价值，这是基础性的，管理及传承这两个目标的实现是在此基础上设计和衍生的。如果不是从保护出发，也许根本不会选择家族信托这个工具。这恰恰就是道理所在！
事实上，通过路径选择与工具运用的综合平衡，在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方案设计中确保实现首要目标，兼顾其他目标的实现是完全有可能的。
东兰律师：完全同意！很多人今天讨论并谋划传承百年、基业长青的时候，可能当下面对的却是基本财富安全连第二代有效传承都无法实现的尴尬，这不是荒唐吗？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中把握首要目标、同时兼顾其他目标的平衡是一个应当坚持的方向！
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七个基础逻辑
胡弯律师：厘清了目标，找到了方向，下面就是路径的选择了吧？
大军律师：不是，还没有到讨论路径的时候。事实上在探讨路径选择前，首先还是要进一步明确一些基础逻辑，达成共识。同时也要找到我们的立场所在，这也是至关重要的。具体的路径安排在后面的对话中会次第展开。
下面的一些基础逻辑我认为是应当首先明确的，这是进行家族（企业）顶层结构设计的基础，当然这些逻辑也是我们始终坚持的，也希望得到中国家族（企业）与行业的认同。
逸凡律师：愿闻其详。
大军律师：我概括了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七个基础逻辑和一个根本立场。
逻辑一：不是财富传承，而是财富的保护、管理与传承；
逻辑二：不是私人财富管理，而是家族（企业）与私人财富管理；
逻辑三：不是一个层次，而是三个层次；
逻辑四：不是双层规划，而是三层规划；
逻辑五：不是单一治理，而是平行治理；
逻辑六：不是两项权益，而是四项权益；
逻辑七：不是一个点子，而是一个系统。
实际上，在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中需要厘清、明确且坚持的逻辑是很多的，这些逻辑实际上也是存在多个层次的，上面这七个逻辑更多是从家族（企业）顶层结构设计进行考虑的，或者说是从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整体考量出发的。
东兰律师：这几个逻辑确实是我们在做家族（企业）财富管理，尤其是家族（企业）顶层结构设计过程中提炼并坚持的核心逻辑。还是请大军律师展开解析一下。
大军律师：我也只能在这里对上述逻辑原则性介绍一下，具体的阐述实际上在后面的对话中会有完整的演绎。
“逻辑一：不是财富传承，而是财富的保护、管理与传承”这个逻辑刚才已经讲得比较清楚了，保护、管理和传承三个目标要并重，而且保护更为迫切。不再赘述。
“逻辑二：不是私人财富管理，而是家族（企业）与私人财富管理”，实际上是应当首先搞清楚的核心问题。家族成员、家族及家族企业的财富管理是一个有机的统一体，是一个整体与局部的、多层次的复合关系；不站在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角度，妄言私人财富管理是行不通的，是在误导中国家族。
从家族的财富管理、家族企业的财富管理及家族成员（私人）的财富管理三个维度进行系统性的观察、研究、规划与实施，才是财富管理的正道。
“逻辑三：不是一个层次，而是三个层次”是我们近几年在实践和研究中逐步清晰化的，我认为这也是团队对家族（企业）财富管理行业比较重要的贡献之一。必须把握私人财富管理、家族（企业）顶层结构设计与家族力整体提升这三个家族（企业）财富管理层次，而不仅仅是私人财富管理层次。“家族（企业）顶层结构设计”是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抓手，“家族力的整体提升”事实上才是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本质。
逸凡律师：“逻辑四：不是双层规划，而是三层规划”与“逻辑五：不是单一治理，而是平行治理”这两个逻辑我们的观点形成是比较早的，似乎与传统观点是有所区别的。
大军律师：这个观点是我们在2012年提出来的。传统观点认为是“双层规划、平行治理”，具体而言是家族规划与家族企业规划的双层规划，家族治理与企业治理的平行治理。
传统研究的大逻辑我是认同的。我们所讲的平行治理实际上与传统观点是一致的。在规划上，我们将家族成员的规划从家族规划中独立出来，形成了家族成员规划、家族规划及家族企业规划的三层规划格局。家族成员的规划有其特定的、独立的价值，更应当得到充分的重视与尊重，这个变化从实践来看是蛮重要的一个价值取向！
胡弯律师：从我的体会来看，“逻辑六：不是两项权益，而是四项权益”和“逻辑七：不是一个点子，而是一个系统”这两个逻辑也是特别要重视的。
大军律师：的确如此。家族（企业）内部存在两类关系，其一是“人”的关系，其二是“权益”关系。“人”的关系我们通过治理的逻辑去解决，“权益”的关系我们在实践中用所有权结构的逻辑去把握。
通常大家更关注的是所有权及经营权（管理权），事实上控制权与收益权也是应当予以足够重视的。在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中，要实现的是所有权、控制权、经营权（管理权）及收益权的有效配置。
从四个权益出发进行权益配置在财富管理领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突破，不仅充分打开了解决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中权益安排的视野，也有效拓宽了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实现路径。
从家族（企业）所面对的背景和挑战来看，家族（企业）的发展与传承面临着系统性的问题。很多情况下，大家可能更关注一个“好点子”，认为好点子可以解决今天面对的所有问题。但生活常识告诉我们，系统性问题不是仅仅依靠一个好主意可以解决的，系统性问题必须运用系统性方案去解决，所以“不是一个点子，而是一个系统”。
东兰律师：我觉得大军律师对于这七个逻辑的介绍只是点到即止，不解渴。
大军律师：你说对了，肯定是不解渴的，27次“对话”进行完了，才会真正解渴！
立场比什么都重要，家族立场才是王道
东兰律师：大军律师，我知道您所讲的立场实际上指的是“家族立场”，这个问题您是如何理解的？
大军律师：这个问题太关键了，是基础中的基础！
是或者非、大或者小、好或者坏、对或者错，都是在确定立场后才可以做出判断的，站在不同的立场做出的判断是不同的。这是我们日常生活的基本经验。
进而，不同的立场，取向不同、目标不同、选择也是不同的。举例而言，站在家族成员个人立场，某一个安排可能是一种当然的选择；而同样一件事情，站在家族立场可能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选择。
逸凡律师：家族立场的关键是什么？
大军律师：这个问题问得好！平衡是关键！
这里所讲的平衡是在家族优先的前提下的家族立场与家族成员个人立场的平衡，不同的家族结构与基因存在不同的家族文化与价值判断，其选择的平衡点、甚至平衡的逻辑都是不同的，是千差万别的，很难一概论之。
胡弯律师：家族立场有没有其他考量的维度？
大军律师：当然有！对于家族内部而言，家族立场的关键是平衡。其实接下来我要强调的也是家族立场的重要内容——专业财富管理机构的家族立场，这里要强调的是“坚守”。
近连续有两个家族信托的项目找到我，都是某“家族办公室”作为家族顾问在帮助家族定制的境内“家族信托”，家族在无法接受所谓的家族信托的安排时才向我们寻求帮助的。
逸凡律师：家族无法接受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大军律师：做家族信托的两个家族的领导者都是中年企业家，两位企业家关系很好，也是基于相互影响逐步接受了家族信托的理念。同时他们对于专业机构也是非常信任的，所以共同委托了一个家族办公室协助定制他们的家族信托。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感觉到这个家族办公室是在利用其“专业”优势地位，一切从机构立场出发，而忽略了家族的基本利益。具体表现不仅是方案实现的成本问题，更重要的是该机构试图通过信托参与者权利的安排长期控制和绑架家族利益，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家族与机构之间建立的应当是信任与同行的关系，而不是控制与绑架的关系；家族财富管理机构应当从家族立场出发，而不应当从机构立场出发。这是基本的行业良心，是我们这些从业者的本分，也是我们应当坚守的！具体我不想讲了，看完这个机构的家族信托安排，惊叹于其无知与狂妄，走得太远了，我确实是无语了！
东兰律师：这样的例子其实我们遇到了很多，确实是感同身受！平衡与坚守，非个人立场而是家族立场，非机构立场而是家族立场，这是家族立场要确立的两个基点！
启示与建议
● 家族（企业）面临的挑战是家族诉求与目标的起点，同时也是家族（企业）顶层结构设计及家族（企业）整体财富管理解决方案的起点。
● 家族（企业）财富的系统性安全问题对于大多数家族（企业）而言就是重要且紧急的问题，所以“保护”目标的实现是为迫切的，这个目标应当确定为大多数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出发点。
● 私人财富管理、家族（企业）顶层结构设计与家族力整体提升这三个家族（企业）财富管理层次中，“家族（企业）顶层结构设计”是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抓手，“家族力的整体提升”才是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本质。
● 家族（企业）内部存在两类关系，“人”的关系应当通过治理的逻辑去解决，“权益”的关系应当运用所有权结构的逻辑去把握。
● 从所有权、控制权、经营权（管理权）及收益权出发进行权益配置，不仅充分打开了解决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中权益安排的视野，也有效拓宽了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实现路径。
● 家族与机构之间是信任与同行的关系，而不是控制与绑架的关系；家族财富管理机构应当从家族立场出发，而不应当从机构立场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