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老子：
道可道，非常道。
莎士比亚：
空话，空话，只有空话，没有一点真心。
Words, words, mere words, no matter from the heart.
——特洛伊罗斯，《特洛伊罗斯和克瑞西达》，第五幕，第三场
波洛涅斯：殿下，您在读些什么呢？
Polonius: What do you read, my lord?
哈姆雷特：都是些空话，空话，空话。
Hamlet: Words, words, words.
——《哈姆雷特》，第二幕，第二场
耳听为虚。
Words are but wind.
——德罗米欧，《错误的喜剧》，第三幕，场
太阳一词无法散发热量，放出光芒，唯有太阳本身才能。说出一个词，只能表述它所代表的物品。无论是老子亦或是莎士比亚，都认为语言难以传达那些本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内容。老子的作品奠定了东方思想的基础，莎士比亚在他的戏剧中则展现了对西方语言极为出色的运用。
02
老子：
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莎士比亚：
邪恶的事物里头，也藏着美好的精华。
There is some soul of goodness in things evil.
——亨利，《亨利五世》，第四幕，场
老子：
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前后相随。
莎士比亚：
勇猛与怯懦，智慧与愚蠢，博学与无知，坚韧与柔软，似在伯仲间。
The bold and coward,
The wise and fool, the artist and unread,
The hard and soft, all seem affined [affiliated] and kin.
——《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幕，第三场
这个世界是由对立面组成的。所有古代有关精神的书籍开篇都是将光明与黑暗、水与陆地、男人与女人区分开来。老子似乎认为对立面是相生相克的：如果某物被认定为正确，那么必有另外某物是错误的。莎士比亚的所有重要角色都同时包含了正义和邪恶的特质：奥赛罗心中充满爱与愤怒；哈姆雷特性格中既有怯懦也不乏勇气；麦克白犯下了谋杀的罪行，但也懂得忏悔。这些特性让他们显得无比真实。
03
老子：
为无为，则无不治。
莎士比亚：
我喜欢你们的静默，因为它更能表示出你们的惊奇。
I like your silewonder.
——宝丽娜，《冬天的故事》，第五幕，第三场
倘若语言无法表达事实，沉默应是好的选择。
04
老子：
渊兮，似万物之宗。
莎士比亚：
你们用风、火熔炼的刀剑不能损害我们身上的一根羽毛，就像把它们砍向呼啸的风，刺向分而复合的水波一样。
The elements of whom your swords are tmay as well
Wound the loud winds, or with bemock’d-at-stabs
Kill the still-closing waters.
——爱丽儿，《暴风雨》，第三幕，第三场
老子：
挫其锐，……同其尘。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莎士比亚：
上帝啊！要是一个人可以展读命运的秘籍，预知时序的变迁，将会使高山夷为平地，使大陆化为沧海！
O God! that one might read the book of fate,
Make mountains level, and the continent
Melt itself into the sea! And changes fill the cup of alteration.
——亨利，《亨利四世》，第三幕，场
老子：
湛兮，似或存。
莎士比亚：
我已经遗失了我自己；我不在这儿。
I have lost myself, I am not here.
——罗密欧，《罗密欧与朱丽叶》，幕，场
“无”是万物的源头。印度宗教里，有位将自己身体一分为二的神明创造了世间万物。道教讲究“道法自然”，莎士比亚则认为自然当中蕴藏着神袛。无论如何定义自然，它都是万物的起源和终点，没有任何力量能够胜过自然。
05
老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莎士比亚：
人生除了天然的需要以外，要是没有其他的享受，那和畜类的生活有什么分别。
Allow not nature more than nature needs,
Man’s life’s as cheap as beast’s.
——李尔，《李尔王》，第二幕，第四场
她爱得火热，似稻草燃起；
她毁了情爱，一烧光便全完
She burnt with love, as straw with fire flameth;
She burnt out love, as soon as straw outburneth
——《热情的朝圣者》，第7首
自然并无情感。强风吹倒房屋，不是恶意为之；大火摧毁森林，不因出于愤怒；玫瑰明艳动人，全属自然之态。从这中间是否能够学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