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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站上甩下一节铁闷子货车(注:上边有盖子的货车),王强领着脚行来卸货,打开车门一看,是从外路运来的日本货:东洋花布、糖、化妆品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小车队一车一车地往洋行推。王强干得满头大汗,刚卸完货,洋行鬼子叫把这节空车推到月台边,另外装货,晚上跟× 票车走。

     当王强领着工友们把卸空的铁闷子车推到站台边时,他问车站站务人员装什么货,货物司事对他说:“军用。马上就运到。”

     一会儿,车站外开来了两辆军用卡车,装着满满的军用品,成捆的军装、皮盒子、子弹箱,还有一些稻草包扎的捆子。在押车鬼子的刺刀下,脚夫们一捆一捆地从汽车上往下卸。王强背着一个稻草捆子,觉得很沉重,足有三四十斤。用手一摸,摸着一个枪栓,他知道这是步枪。他虽然已经很累了,可是突然来了一股劲,放下一捆又去背第二捆,还一挥手臂,招呼着:“用劲哪!快点干!”鬼子看了,拍着他的肩头说:“你的好好的!”王强抹着脸上的汗,更来劲地说:“我的二头的!”

     不一会儿,两卡车军用品都搬到站台上了。洋行和车站的鬼子点清了件数,到票房去写军运货单;一个中国的货物司事,把厚厚的一沓填好的发货签交给王强,让他一一拴到各个单件上。当他往两个较小的稻草捆上拴货签的时候, 他看见有两个铁腿叉了出来, 支在地上:他知道这是两挺机枪。他偷偷地数了数其他的稻草捆,一共十六捆,他估计一捆足有五六支步枪,那么,总共有八九十支步枪,加上两挺机枪,正是一个警备队的武装。

     站上的手续办妥以后,在鬼子的监视下,一件件装火车,王强首先扛了一大件军装装在车角里,工友们有扛大件的,有扛小件的,王强招呼道:“先扛大个的!扛小件的装孬种吗?”

     他这一喊,想去扛稻草捆的,都去扛军装包了。军装、皮盒子、子弹箱都装到车里边了,装枪时,车里已经满满的了,稻草捆只好装到车门两边。当王强扛着机枪往车上装时,只能放在车门口了。

     装完车,鬼子叫把车门拉上。当带滑车的铁门哗啦啦拉拢时,又把两个铁鼻合住。鬼子站长用粗铁丝穿过两个铁鼻,缠牢,又砸上了铅弹(注:铅弹有个小孔,把铁丝两个头交叉插进去,用带符号的钳子用力把铅弹一压,铅弹和铁丝就打成一片了。压扁的铅饼上出现了发货站的符号,收货站见到铅饼的符号动了就不收货),然后叫脚夫把车推到二股岔道,等晚上九点的客车挂走。

     车被推到二股岔道后,脚夫们喘着粗气对王强说:“二头,咱可该歇歇了吧!”

     “好吧,大伙歇歇,我肚子有点疼,到对面去买包仁丹吃,一会儿就回来。”

     当他一离开车站,脚步就加快了,满头大汗地奔到陈庄,找到刘洪,把刘洪拉到屋里低声说:“有武器了!”

     接着把刚才装军用车的情况谈了。

     “搞!”刘洪握紧了拳头,斩钉截铁地说,“咱部队太需要武器了。”

     老洪说能搞,那是他准能办到的。可是说容易,真要搞,困难还是不小,王强说:“可是军火装在铁闷子车里呀!铁闷子车连个脚蹬都没有,又没有把手,车开着怎么上去呀?”

     “困难是有的, 不过, 错过这个机会, 就不容易搞了。”刘洪更果断地说,“我一定要搞到手的!你放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