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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对于今天的启示(节选)

 

我们对人类过去的这一研究已到了后的部分。在研究过程中,我们在每个主要阶段结束时都要停下来盘点一番。我们会问自己:“历史对今天有什么启示?”我们在每个主要部分的结尾都会问这一问题,本书也是以此划分章节的。在后部分该问题的答案之所以比以前的长,是因为现在每一年比过去几十年或几个世纪发生的历史事件还要多;还因为生活在21 世纪前夕,我们正在回顾数千年来人类的正确和错误行为。

这一跨时很长的审视给我们留下的深印象就是,我们人类取得了超乎想象的成就。很早以前,人类的首次登场很可能是在非洲大陆,作为弱小、相对稀少、似乎毫无防御力的生物,我们的未来似乎也因处在高度竞争的出生地而没有希望。我们没有大象那么大,没有狮子那么强壮,没有羚羊那么迅速,也没有像臭鼬、豪猪或乌龟这些动物的保护手段。然而今天,我们人类已经超过了其他所有动物,这主要是因为只有我们学会了利用自然环境来满足自身的需求—使环境来适应我们的遗传特点,而不是相反,像其他所有物种那样去适应环境。

因此,人类是独一无二的命运创造者,而不是命运的产物。已故的宇宙科学家卡尔·萨根提到了这一品质的意义。他说,当今的高科技已使人类摆脱了遭到灭绝的双重威胁:绕地小行星的爆炸和早已形成的新冰川纪的袭击。小行星的轨道可以跟踪,我们可以使那些被发现将会和地球相撞的小行星偏离原来的轨道,或用核导弹将它们炸碎。同样,我们也可以用巨型行星太阳镜集中太阳的热能来温暖冰冷的地球,利用太阳能防止或缓冲新冰川纪的到来。这种行星伞和行星加热器的结合为人类提供了某些安全感,防止他们成为宇宙蝇拍的牺牲品,尽管可以想象在未来的某个时候这个蝇拍会扼杀地球上的生命。人类不久将在其他星球上建立殖民地,这将使人类成为个多星球的物种,以此获得更进一步的安全保障—这是一个可以重新提供极称心的保险以防御未来灾难的本领。

人类的首要地位似乎非常安全,以致有些科学家期盼着一种乌托邦式的未来。斯坦福大学工程学教授及系统理论专家威利斯·哈曼宣称:“我看到,随着人们创造了可选择的发展、可选择的经济、新型的企业家、新型的社群,在整个地球上发生着各种奇妙的创新事物。新的社会的各个部分正在建成,它们不再威胁着任何人,因为它不是一个世界共产主义运动或类似的东西。它是十分有机的……我们的时代是人类生存的伟大时代之一,我们正在实现一种进化飞跃,人们将只需用一生的时间就可跨越。我对将要发生的一切充满信心。”同样热情洋溢的是加州理工学院地球化学家哈里森·布朗,“我很自信地认为,今天的人类已拥有比其所认识到的更大的力量。我相信,人类已有能力创造一个全世界的人们都过着自由、富足,甚至具有创造力的生活的世界……我相信,我们能创造一个将使伯里克利的黄金时代变得微不足道的世界“。

与这些令人愉快的期望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现在一些国际畅销书令人沮丧的标题,例如《世界的末日》《未来的终结》《历史的终结》等。对人类前景的忧虑不仅局限于书店里。一个国际小组在美国、加拿大、意大利、德国、法国、黎巴嫩和新西兰随意调查了3 万名男女,发现这些人严重抑郁的发生频率比其祖父母辈高3 倍。

这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时代之谜:人类成功地登上了珠穆朗玛峰,而同时又因自我怀疑变得步履蹒跚—害怕不能登至峰顶,而是落到死亡之谷。这种自我怀疑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与哈曼和布朗所设想的潜在乌托邦相对应的是在报纸标题和电视屏幕上明显存在的敌托邦。福坦莫大学的年报《社会健康指数》明确提出了这种潜在性与现实之间的巨大差距,该报告以人口调查局的有关青少年自杀、失业、吸毒、中学退学率及所得到的可购住房等统计数据为基础,检测了美国社会的健康程度。这个指数从1970 年的75 下降到1991 年的36,该年报负责人的评价是“糟透了”。

为什么在有些科学家所期望的乌托邦与实际存在的敌托邦之间会有不断拉大的鸿沟呢?答案可以在我们的文化中找到。所有民族的所有文化都由为规范社会成员的行为而设置的控制机制构成。文化是在诸社会的历史发展中逐渐形成的,因而体现了它们的生存智慧。构成各种文化的价值观旨在提高社会的凝聚力和存续能力。因此,通常体现在诸文化中的社会标准有利于限度地繁衍以保证种族的永存,限度地生产以保证经济的维持,限度地加强军事力量以保证实际的生存。

经过数千年的发展,文化已成为它们各自社会必不可少的基础。个体只有通过他们的文化才知道做什么和怎么做。因此,任何对文化价值的威胁就像对其他基本必需品如食物和水的威胁一样严重。为此人们极不愿意忍受任何对传统价值的实质更替或改良。为此文化的僵化也是亘古长存,即使是在今天,在快速科技革新使相应的快速社会革新成为必要时也是如此。不过,科技变革通常还是被接受和受欢迎的,因为它一般都能提高生活水平;然而文化变革则是令人恐慌和遭到抵制的,因为它威胁到传统、令人舒适的价值观和实践。

这种二元对立在整个历史中一直盛行,结果就是社会在我们自己创造的科技风暴中停滞不前。这种脱节应对玷污人类历史的大量的长期暴力和血腥屠杀负有责任。现在这种脱节仍在继续,并且正在直接、消极地影响着我们生活的许多方面,就像电视屏幕和报纸上的标题所不断显示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