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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 中国年

孙卫卫

每次过年,我都会想起小时候过年时的情景,就像这本图画书一样,清晰可见。

那时候,家里穷,平时的很多奢望,如一件新衣服、一个新玩具,只有过年时家长才会给予满足。我们总是盼望着早日过年,恨不得能经常过年。过年实现了我们对物质生活的小小追求,过年让我们对未知的日子充满了希望。可以说,我们的成长是由一个一个过年连接起来的。过年维系着我们的快乐、我们的渴望。过年,既是传统文化的节日,更是我们成长的节日。对小时候的我们来说,一年中没有比过年更重大的事件了。所以,当明天出版社的编辑希望我以“家在中国”为主题写一个图画书脚本时,我首先想到的是过年。

我想到了小时候过年时的点点滴滴:只有过年,我们才能大块吃肉;只有过年,我们才能吃上白面馒头;只有过年,我们才会穿新衣服,虽然过完年新衣服又会被大人收藏起来,重大节日或者走亲戚时再穿。过年时,小屋会换上瓦数大一点的灯泡,那是一年中家里亮堂的时候,平时是舍不得用那么大的瓦数的,怕费电。过年时,干瘪的口袋里会多出一沓票面价值不大的纸币,那是大人们给的压岁钱……

对于今天城里的很多孩子来说,当年的缺吃少穿是他们无法想象的。今天,物质生活极大丰富,他们早已没有了我们那时对过年的渴望,因为他们现在天天都在“过年”。

对于今天乡下的很多孩子来说,过年也不再稀罕有好玩好吃的,他们更盼望在外地打工的父母因为过年能回到他们身边。

过去过年,看重的是吃和穿。现在过年,更看重的是家庭大团圆。

过年是中国巨变的集中体现,无论是大江南北还是长城内外,我们都能通过一个个家庭的一个个过年故事,感受到这种变化:餐桌上的变化、衣食住行的变化、观念的变化……

在图画书的后,我写到了爷爷奶奶把爸爸留给他们的钱偷偷放回了爸爸的背包,对老人们来说,就是希望孩子们能常回家看看,其他的已不重要。书中的“我”,从开始的“回爸爸老家过年”,到期待“还要再回我的老家过年”,也体现了一个从没有回过老家的小小孩对家的情感认同。

文字初稿是我过年回老家在高铁上用手机写出来的,然后征求了好些朋友的意见。当年,很多人都不会想到电子通信会这么发达。可以肯定,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想不到。世界在飞速前进,中国也在飞速前进。

谢谢图画作者张娣女士的精彩绘画,我想象中的《回老家过年》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