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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说辞(与修辞学作品)
(注释从略)
用现代的眼光看,修辞学(rhetorica)与演说辞(oratio)并不属于狭义的散文。但是,依据古典文艺理论,修辞学与演说辞又属于散文。罗念生认为,“所谓修辞学,指演说的艺术,也就是散文的艺术”(参《罗念生全集》卷八,前揭,页264和271)。
关于修辞学与演说的关系,亚里士多德有精辟的论述。譬如,“修辞术是论辩术的对应物”,但是在亚里士多德时代,“只有或然式证明才属于修辞术范围,其他一切都是附属的”(亚里士多德,《修辞学》卷一,章1,1354a),因而当时的修辞学已经沦为论辩术的分支。修辞术与演说术(ars ōrātōria)由此区分开来:演说术的功能是说服,而修辞术的功能是找出说服的方式。亚里士多德不仅把修辞术定义为“一种能在任何一个问题上找出可能说服方式的功能”(亚里士多德,《修辞学》卷一,章2,1355b,参《罗念生全集》卷一,前揭,页147和151),而且还指出,修辞学与政治关系密切。

修辞术实际上是论辩术的分支,也是伦理学的分支,伦理学应当称为政治学。由于这个缘故,修辞术貌似政治学(亚里士多德,《修辞学》卷一,章2,1356a,见《罗念生全集》卷一,前揭,页152)。

从亚里士多德的论断可以得出两个推论:
,在古希腊,雄辩术先于修辞学产生。事实上,演说辞早已存在于叙事诗(如荷马的《奥德修纪》与《伊利亚特》)中。几个世纪以后,雄辩术的原则才被修辞学家理论化。
第二,在古希腊,主要的散文就是诉讼演说与政治演说。其中,诉讼演说因为政治活动家参与民主运动而产生,政治演说因为富豪子弟谋求政治出路而产生(参《罗念生全集》卷八,前揭,页208及下)。
古罗马修辞学与演说辞根源于古希腊修辞学与演说辞,正如西塞罗所追溯的一样。如同在古希腊一样,在古罗马,演说辞在公元前2世纪修辞术理论抵达古罗马以前也已经产生,例如公元前280年盲人政治家阿皮乌斯•克劳狄乌斯发表的演说辞,而且还存在于叙事诗(如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和卢卡努斯的《内战记》)和史书(如撒路斯特、李维或塔西佗的作品)中。
不过,由于民主运动高涨是在罗马共和国晚期,尤其是公元前2世纪中叶至公元前1世纪上半叶,古罗马修辞学与演说辞才有长足的发展。值得一提的是公元前2世纪的演说家老加图与格拉古兄弟,公元前1世纪的修辞学家和演说家西塞罗,以及演说家恺撒。其中,“政治演说和诉讼演说是罗马文学的成就,主要演说家是西塞罗”(参《拉丁文学手册》,前揭,页258以下;《罗念生全集》卷八,前揭,页208及下)。
此后,修辞学与演说辞衰落。尽管奥古斯都时期有一些艺术演说辞,尽管白银时代修辞学与演说辞有些复兴,出现比较有名的修辞学家老塞涅卡、昆体良、小普林尼与弗隆托,以及有名的演说家昆体良、小普林尼、弗隆托和阿普列尤斯。其中,昆体良写有论文《论演说术衰落的原因》(De Causis Corruptae Eloquentiae)、论著《雄辩术原理》和两本关于学校练习演说辞的集子《次要的练习演说辞》(The Lesser Declamations)(参LCL 500和501),包括《归于昆体良名下的次要练习演说辞》(Minor Declamations ascribed to Quintilian)和《归于昆体良名下的主要练习演说辞》(Major Declamations ascribed to Quintilian)。传世的帝政时期练习演说辞还有4篇,即《痛斥西塞罗》(Invectiva in Ciceronem,像撒路斯特的演说)、《痛斥撒路斯特》(Invectiva in Sallustium,像西塞罗的演说)、《流亡前一日》(Pridie quam in exilium iret,像西塞罗关于离开罗马去流亡的演说)和练习演说辞《控喀提林》(Declamatio in Catilinam,像西塞罗在虚构的控告喀提林中的演说),后者也称作“第五篇《控喀提林》(Declamatio In Catilinam Quinta,英译Fifth Catilinarian)”,但不同于现存的中世纪的第五篇《控喀提林》。小普林尼和弗隆托写有颂辞(Panegyricus),如小普林尼的《图拉真颂》。阿普列尤斯写有《辩护辞》(Apologia),其4卷演说辞后来收于《英华集》。由于皇帝的专制统治,演说局限于学校教学的练习演说辞,这些修辞学家和演说家不可与西塞罗同日而语。
在转型时期,由于异教徒与基督徒之间的论争,修辞学与演说辞再次复兴。既有基督教的护教家,如德尔图良、拉克坦提乌斯和奥古斯丁,又有异教的辩护家,如叙马库斯。值得一提的是,许多基督教教父都接受过异教的修辞学与演说术教育,并利用受到的这种教育为基督教服务。譬如,奥古斯丁利用西塞罗的修辞学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