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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帝国:被迫的海洋帝国

罗马帝国更多是一个陆地国家,而非海洋国家。在统治欲望的迫使下,罗马共和国和罗马帝国先后将权利扩展到海上。但在过去,它们对这个海根本不感兴趣。历史上,古罗马称这个海为“我们的海(地中海)”。

 

罗马帝国之前的罗马:贸易天才

人们习惯将古罗马人描述为建筑师和工程师,却很少称之为商人。然而,古罗马人在进行军事征伐之前,就已经懂得在贸易中使用“闪电战”。通过这种策略,古罗马人抢占了地中海的大部分盐水和油的市场,尤其是红酒市场。他们的秘密武器是什么呢?答案是双耳瓶。在古罗马面前,古希腊的商业霸权开始崩溃。古罗马人发明了质地结实,容量更大,尺寸标准的双耳瓶。该瓶高一米二,多可装25升红酒。它们可以堆积存放,叠4~5 层。有了双耳瓶,贸易开始变得大众化,并且成本也有所减少。我们在整个地中海周围,以及不列颠尼亚和日耳曼尼亚都找到了双耳瓶的遗迹。罗马元老院建立了大型葡萄庄园,生产的葡萄酒用于出口。当时的葡萄酒酿造技术已经十分完善,例如在白酒和红酒中添加香料,使之香醇。古罗马为了控制所有的葡萄苗木,在征伐过程中,将外地的葡萄树连根拔起,尤其是高卢的葡萄树。此外,随着帝国扩张,人们努力发展新的船舶,每艘船舶运输12 只巨大双耳瓶,多可运载300升红酒。

古罗马的发展从商业一步一步走向政治。从这个角度来看,与迦太基的冲突是一个转折点。双方在西西里岛展开战斗,因为西西里岛是古罗马的麦仓,可以对迦太基进行战略封锁。

 

征服西地中海

然而,这是场完全不对等的战争。就敌对的双方来说,迦太基有着丰富的海上作战经验,而古罗马却只能算是个海上作战的新手。但是古罗马人一直不断地革新,提升自己的战船。迦太基人一直使用腓尼基发明的三列桨座战船,此时他们遇到了更加笨重的战船——五列桨座战船。五列桨座战船配有近300 名浆手,悬挂三块船帆:一块挂在前桅,一块挂在后桅,中间悬挂一张大型方帆。此外,工程师德米特里厄斯·波利奥赛特对船进行了革新,使得船上可以装置弩炮和弹射器。这项革新随即成为战船标准。然后,古罗马人改革了海战战术,他们放弃使用撞角,采取接舷战术。他们在船上设置了东方舷梯,上面配备了铁耙和铁钩。而后,他们还不断完善铁耙和铁钩,使之可以通过弹射器投射出去。

多次失败之后,罗马终于在公元前260 年的迈勒斯海战中夺取首胜。迦太基放弃了西西里岛、撒丁岛、科西嘉岛,转而征服伊比利亚。然而,迦太基早该加强自己的舰队。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罗马依然掌握大海,这等于手握决定性王牌。因为尽管汉尼拔率领军队,出其不意地越过阿尔卑斯山,但在进入意大利之后,他便失去了支援。和雅典一样,罗马也想削弱对手的航海实力。在这次战争后,罗马和迦太基达成和约,条件是迦太基只能有10 艘防海盗的船。在以后的所有条约中,该条款反复出现。在此条件下,第三次布匿战争仅仅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因为西地中海掌握在罗马手中,剩下的只有东地中海。

 

征服东地中海

亚历山大大帝的将军的后裔瓜分了东地中海沿岸。腓力五世控制了马其顿,安条克三世占据塞琉古剩余地方,托勒密家族统治着埃及。雅典和罗得岛人民正在与腓力五世交战,他们向罗马寻求帮助。在库诺斯克法莱战役中,罗马取得了陆地胜利,签署了海洋和平条约。条约规定,马其顿必须放弃对希腊的所有控制,同时交出所有舰队,只保留10 艘舰船,灭掉腓力五世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另一个更强劲的对手一直在阻碍罗马。这个对手就是安条克三世,他的参事是汉尼拔。汉尼拔一直希望塞琉古舰队夺取克孚岛,从那里将战争引至亚得里亚海、西西里岛和非洲。然而,安条克三世优先选择夺取希腊。公元前191 年,安条克三世在温泉关战败,被迫撤至亚洲大陆。经历前期一系列事情之后,罗马终在科里科斯角取得了海上胜利。事实再次证明注重完善武器是罗马人取胜的关键。古罗马人利用弹射器投掷铁钩,夺取塞琉古13 艘舰船,击沉10 艘,而罗马只牺牲了一艘舰船。控制了爱琴海之后,古罗马舰队就可以通过达达尼尔海峡。终,古罗马军团踏上了亚洲大陆,并于次年歼灭了塞琉古后一支舰队。罗马人甚至改进自己的战术,他们利用弹射器投掷烧红的铁条、油罐,亦或称为“海洋之火”的石脑油混合物。通过改进战术,罗马夺取了对手40 艘军舰。终,在攻占福恰之后,塞琉古帝国与罗马共和国签署了《阿帕米亚和约》。根据常规条款,塞琉古帝国须交出所有舰船,只保留10 艘。后,托勒密王朝已经岌岌可危,不再会构成威胁。于是,整个地中海落入罗马手中。但直到根除海盗之后,地中海才真正地成为“我们的海”。

 

根除海盗

我们看到,罗马同样表现出了海洋帝国的习惯特性:统治力量——通常是军事的和商业的,致力于规定只对自己有利的大海自由原则。长久以来,海盗被视为战争辅助力量。因此,海盗虽不好,但却有用。后,海盗却成了古罗马元老们的一个担忧,因为前面我们已经提到,这些元老经常积极参与海洋贸易。

海盗在整个地中海沿岸横行,尤其在亚得里亚海和爱琴海,那里的海盗十分猖獗。镇压海盗的重任落在了统治者身上,但是镇压没有取得显著成功。由于缺乏财力和物力,统治者无法攻击这些时常令人生畏的海盗团伙,因为他们活跃在没有省际分界线的地区。公元前74年,安东尼厄斯获得了无限权力,负责所有海岸。他在打击利古里亚和伊比利亚海岸的小型海盗团伙时多次获得成功。而后,在打击克里特海的海盗时,由于对手十分难对付,安东尼厄斯失败了。

接下来,因为忙于与本都国王米特拉达梯交战,罗马舰队放弃了对海盗的打击,致使贸易受到牵连,造成物价上涨。更严重的是,北非、西西里岛和埃及的小麦交易被打乱了,导致人们担心出现饥馑,因为每年1/3 的小麦需求都是经亚历山大港提供。在不同寻常的处境下,做出的决定同样不同寻常:公元前67 年,加比尼乌斯通过了一项法案,该法案委任庞培担任所有海岸的指挥官,任期3 年。尤为关键的是,该法案为庞培的政策提供了财力和物力。庞培能够自由征募25 名军团长,装备270 艘舰船,随意筹集军队。他将直布罗陀海峡到黑海这片海域分为三个区域,每个区域配备一支舰队,而他自己负责克里特海。他们在地中海沿岸巡逻了3 个月的时间,完成平定海盗的任务。接着,他们转向东方继续巡逻。他们总共抓了800 艘船,处死了1 万名海盗。除了个别残留,海盗基本被完全清除,一直到罗马帝国衰落都没再出现。海面恢复平静之后,罗马就可以勘探新的道路,尤其是在红海。红海与奢侈品全球化

在托勒密王朝时期,红海被埃及大规模地开发。到了罗马人手中之后,红海进入了新时代——全球奢侈品贸易时代。作为客户,罗马开始寻找丝绸、珍珠、象牙、香料,当然还有辛香佐料。这些辛香佐料的用途十分广泛,它们既可以用于烹饪和制药,也可以用在男欢女爱和宗教活动(香和没药)之中。它们还有着十分重要的社会作用:在整个人类社会,辛香佐料广泛存在,它们不同的价格导致社会阶级出现分层,有的人谈论高雅香料,有的人谈论大众香料。花椒是普遍的,桂皮、丁香、肉豆蔻,甚至是姜,它们同样可以相互交换。苇斯巴芗大帝甚至在罗马中心专门给香料商分配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叫“胡椒商场”。这表明香料越来越重要了。帕提亚帝国(安息帝国)打乱了奢侈品贸易的陆地通道,古罗马人越来越多地取道海洋。他们一直行到曼德海峡,并在欧西利斯港安定下来。每年有上百只船从欧西利斯港出发,船上载着红酒、瓷器、首饰、艺术品,甚至还有大量的金币。然而,古罗马人只局限在东非沿岸,因为在阿拉伯那边,也门人坚持作为贸易中间商。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舰队尝试到印度洋冒险。《厄立特里亚海回航记》是一本佚名的港口和人口指导书,书中推荐了红海、阿拉伯南部和印度西海岸的一些商品。这本书就是印度洋冒险的有利证明。马克·欧莱勒甚至派遣大使前往中国,首次尝试从政治上连接西方和远东。这一行为标志着罗马帝国的。而后,罗马帝国开始没落,直至西罗马帝国灭亡。东罗马帝国建立之后,罗马继续书写另一种海洋历史。

拜占庭帝国梦想复兴罗马,这一梦想导致其兵力四处分散,终造成了它的衰亡。拜占庭帝国是一个大陆帝国,但它想成为海洋帝国。可它又常常放弃海洋,因为它怀念罗马,一直想要复兴罗马帝国。不过,拜占庭帝国的努力终是徒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