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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化(sektorhaft) 的人

只有从一系列亲身经历的集合中提炼的结晶, 才能真正造就一个人。 与此相反, 我们现有的教育系统却错误地致力于改善单一的个体体验。

人们不再拓展自我(eigene Mitte), 像原始人一样出于生存需要而发掘自身潜力, 扮演猎人、 工匠、 建筑师、 医生等角色。 如今, 一个人只操持一种营生, 而将其他种种技能闲置。

社会传统和权威限制了人的发展: 他止步于某些特定的领域, 不敢再贸然前进。他成为专业人士, 他不再像原始的人类那样生活。 他的原始本能在经历了长期的斗争之后, 被外界固有的成见所征服。 他内心的坚定逐渐弱化。 他无法为自己诊治, 也不允许保持自己的见解。 专家们如同某个强大秘密组织的成员一般, 削弱了人们全面感知自我的能力——全面的自我感知需要健康的机能, 也恰恰源自生理本能的需求。

职业选择常常受到外界诱因的影响: 人们成为糕点师或者木匠, 是因为这些行业急需人才; 人们成为律师或者工厂主, 则是因为可以子承父业。

其中为明显的是人们对个体商户和特殊职业等不稳定职业的强烈抗拒。“需求” 主导了职场。于是人们选择成为锁匠、 律师或者建筑师等(这些职业都在同一块封闭的图表分区里)。 如果这些职场人士还能在学业结束之后继续追求事业发展, 专攻职业领域, 在其中不断地探索与拓展, 便是再好不过了。

这是我们至今整个教育的失败: 即便我们提供了诸多职业咨询和心理方面的职业倾向测试, 一切仍取决于, 并且仅仅取决于现今一切以物质生产为导向的生产体系。

今时今日,“职业” 不再意味着目标一致带来的凝聚力和群体的共同需求。 在令人憎恶和常常遭到胁迫的职业工作之外的, 才是真正的生活。

未来需要完整的人

我们很难避免目前这种区块分类式的教育方式, 但也不应任其继续, 否则人会逐渐失去自己的才能, 只剩下他所掌握的那些得到高度赞扬的专业知识。 被归类的人必须被重新培养成一个在群体中自然生长的整体: 像他小时候一样有力、 开放、 愉悦。 在高度分化的专业教育(成年人的“特权”) 下, 如果一个人失去这种有机的稳定性, 便只能获得数量上的积累, 而无法增强生命的能量, 拓宽生命的边界。 只有在明晰自己的所感, 清醒自己的所知之后, 这个人才能有效地应对包括特定职业要求在内的种种貌似复杂的状况, 并且掌控他的整个人生。 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我们才能做出恰当的人生规划, 找到自己在群体中的正确位置。

现代的生产体系

每一种正规的教育体系都是其对应经济结构的产物。目前, 只有在非常少数的情况下, 经济体系才会对人的自我发展产生促进作用。

在如今的生活节奏下, 一个人很少有机会去探寻事物的本质, 发现真正的自我。

如今, 生产活动的驱动力不再来自内部, 也不是为了获得产品, 而是以互补的方式来满足自身和大众的需求。

如今, 工作成了一种令人憎恶的苦力: 毫无组织、 毫无章法, 竭力图谋利益,几乎完全与它的初衷背道而驰。

身处这样的状况之中的, 不只是被压榨的底层工作者,几乎所有在现今生产体系内的工作人员,都面临如此糟糕的境遇——不同个体之间可能有一些程度上的差别。这些为追求金钱和权力所做的艰苦劳动由此影响了当下整个社会的生活形态, 进而影响了社会个体的基本感受: 一个人关注外在的安全感, 更甚于追求内心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