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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石溪动物小说警犬冷焰1黄金蟒之子的复仇

就在冷峭大脑堵塞的时刻,那个人猛一回身朝冷峭扑过去,身手如同野兽般迅猛,两只手像是两把铁钳,向冷峭的脖子劈过去。还好冷峭反应迅速,抓住了那个人的双手,僵持中四目相对,刹那间,冷峭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

这个人的眼里映着一汪熟悉的清泉,如此清澈纯粹,远离人间的污染,哪怕现在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这愤怒也是如此单纯—他就是今早混在人群中的那个怪人!

冷峭想不通这个怪人为什么要攻击他,但总不能束手就擒,只好全力抵抗。出乎他的意料,这个怪人虽然看起来瘦瘦小小,却有着野兽般的身手和反应,丝毫不亚于自己,冷峭竭尽了全力也无法制伏他,顶多与他打个平手。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打斗中冷峭问了一句,他并不想打一场莫名其妙的架。

“你!抓蟒蛇!坏人!”怪人一字一顿地斥道。

冷峭听到“蟒蛇”吃了一惊,他飞速地思考,想搞清楚前因后果,一个走神,他一脚踩在了路边湿滑的草地上,重重地摔倒了。

怪人以迅雷之势猛扑上去,像蟒蛇一样从背后将冷峭的两条腿死死缠住,用左臂锁住冷峭的喉咙,用力勒紧!

冷峭无法挣脱,呼吸困难!他开始眼冒金星,视线模糊,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弱。

 

《沈石溪动物小说警犬冷焰2喜马拉雅山巨兽》

天光变幻,夜幕渐渐收起,冷峭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黎明时分醒来,他听到睡在一旁的小陆发出粗重的呼吸声,还伴随着像梦话一样的呻吟,不知是不是也遇到了雪怪的梦魇。

帐篷外的雪山上,皑皑白雪反射着微弱的天光,泛着明暗变幻不定的淡银色,朦胧中好似一只巨兽的白色毛皮,随着睡梦中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登山队一行四人集结完毕,开始向希峰东北坡出发。他们从洁白的雪地上走过,留下一串串黑咕隆咚的脚印。周围很安静,除了他们的登山靴踏在雪上的吱呀声,还有不时刮来的呼呼风声,别无声息,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他们这一队人了。

通常来说,攀登雪山的队伍应该两两分成几小组,用绳索相连,这样如果途中有人脚底打滑,同组的另一个人可以通过这个救命绳及时刹车。虽然冷峭他们不会去挑战险峻多雪的危险地带,发生坠崖等意外的可能性极小,但他们还是遵守这一原则,因为即使发生小意外,比如摔出骨折什么的,也是很麻烦的事。

冷峭和小李两人一组,准确地说是三位一组,还得加上由冷峭牵着的冷焰,他们这组打头阵开路,老吴和小陆这组殿后。

冷焰精神抖擞,这是它次登雪山,眼前的一切是那么新鲜。绵软的积雪没过了它的爪背,碎石坡上半裸露的岩块显出千姿百态。当然,冷焰没有忘记昨天晚上主人交代的事情,一路上都保持警惕。因为不清楚威胁会来自何处,它四处地来回扫视,翕动鼻翼仔细嗅闻,在冰冷的风中捕捉哪怕一丝的异常气味。

 

《沈石溪动物小说警犬冷焰3被诅咒的海豚湾》

此时,冷焰的一只耳朵正紧贴着船面。在杂乱的风声、海浪声以及人声中,它分辨出了另外一种声音,那是人类泅水时身体打在水上的声音。

有人正向这艘船靠近!作为一只警犬,在经年累月的训练中,在与罪恶的交锋中,冷焰练就了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如今正提醒着它,在水里偷偷摸摸朝着渔船靠近的,是一股邪恶的力量。但是它不能像往常一样出声示警,一是眼下情况复杂,它担心主人不能理解自己传达的信息,二是一旦它出了声,会惊动水里的人。

为了弄清对方的人数,冷焰换了好几个方向聆听,终确定对方只有一人,正在从左边游过来。冷焰决定埋伏在船舷下,等对方露出水面时给他致命一击。它嗅了嗅左边,还好左边坐着的是冷峭,它的计划应该可以顺利进行。想到这里,冷焰趴到冷峭腿边,用牙齿咬住他的裤腿朝右边扯了扯。

突然被咬住裤腿,冷峭心头一惊,随即用手摸到了熟悉的背脊,是冷焰。冷峭放下心来。冷焰此刻的动作肯定是有缘由的,冷峭来不及细想,按照爱犬的意思把屁股往右边挪了挪。

几乎与他的动作同时发生,一声犬吠刺破了烟雾,嗷的一声,宛若狼嚎。

伴随着冷焰的叫声,有人发出了痛苦的喊叫,紧接着是重物落水的声音。在这番搏斗中,渔船都跟着摇晃了几下。

 

沈石溪动物小说警犬冷焰4迷失鹦鹉乡

冷焰一看盗猎者要逃跑,迅速收紧小腹,后腿用力猛蹬,纵身扑向摩托车。

盗猎者感觉身后有动静,下意识地抡起手中的大网向后扫去,大网裹着鹦鹉像流星锤一样,径直甩向冷焰。冷焰不愧是训练有素的警犬,它顺势用前爪钩住网眼,拼命啃咬大网,想咬开一个口子,把蓝精灵放出来。

网里的两只鹦鹉受了惊吓,不断挣扎。冷焰心急如焚,也分不清哪个是网,哪个是鸟,闷头儿就咬,混乱之中咬到了那只做诱饵的鹦鹉。

“嘎!”被咬伤的鹦鹉发出悲鸣,盗猎者生怕自己的宝贝鹦鹉被咬死,不顾一切地用手去掰冷焰的嘴,冷焰毫不留情,转头叼住盗猎者的手。

“啊!”盗猎者因为疼痛发出一声惊呼,冷焰一下子愣住了,这分明是女孩子发出的尖叫。它感觉嘴里的手腕也十分纤细瘦弱,似乎一用力就会齐根咬断,不自觉地松开了嘴。

这时,冷峭也赶到了,恰巧清楚地听到了那声女孩子的尖叫,他同样吃了一惊。

盗猎者是女人!

盗猎者趁冷焰松口的瞬间发动了摩托车。冷峭虽然吃惊,但没有慌乱,立即对冷焰下令“袭”,并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冷焰听到命令,迟疑了片刻,又跃起咬住盗猎者的手腕。

“啊!”又是一声惊呼,这一次冷焰没有松口。盗猎者疼得浑身颤抖,她知道不能再拖了,于是忍住剧痛,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喷雾,对着冷焰的口鼻喷过去。

一瞬间,冷焰感觉口鼻受到了极强的刺激,它眼前一黑,嘴一松,整个身体直接摔在地上。

“呜呜……”冷焰发出痛苦的呻吟,不断用前爪挠自己的鼻子和眼睛。它双目紧闭,泪水和鼻涕源源不断地涌出,舌头无力地伸出来,淌着口水。

 

沈石溪动物小说警犬冷焰5可可西里的精灵

十分钟前,夜色下,吃得肚子溜圆的黄项链,正在努力地往回赶。

今天晚上它的运气不错,在一处离羊群聚集地较远的山坳里发现了大量的嫩草。它自己吃饱喝足了,才能分泌出足够的乳汁,让自己的孩子舒舒服服地饱餐一顿。虽然离开羊群的庇护出去觅食有点儿危险,但是为了孩子,黄项链愿意冒这个险。

让黄项链万万没想到的是,它这次出去觅食,竟然成了它和小土包母子俩的永别!而凶手,正是它面前的这只大狼狗!这只它如此信任的大狼狗!

黄项链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土包,眼神里充满了悲哀和愤怒,但更多的是自责。冷焰救过它,也救过小土包,所以它才对这只大狼狗如此信任,甚至把自己心爱的宝贝都交给它去照看!可是,这可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食肉兽哇!昨天晚上这只大狼狗不是还残忍地吞食了一只田鼠吗?是自己太傻了,食肉兽要吃肉,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你看,这只该死的大狼狗嘴边还沾着我孩子的鲜血呀!

我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一只人畜无害的狼狗,还以为这家伙是真心实意想保护我们母子俩,我真是天底下傻的母亲,是我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呀!

渐渐地,黄项链由哀转怒,它的目光变得杀气腾腾,就和昨晚冷焰扑食田鼠后所看到的眼神一模一样。它抬起一只前蹄,在地上猛刨了两下—这是发动进攻的信号。

这一切,冷焰都看在眼里,它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它无力改变。它和黄项链,一只狼狗一只藏羚羊,根本无法用语言沟通,冷焰也根本没机会把这当中的误会解释清楚。

黄项链的冲锋转瞬便至,愤怒的它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加速朝着冷焰冲过去,一头撞在了冷焰的左肩胛上。这一撞的力量非常大,直接把冷焰顶开了好远,也幸亏黄项链是一只母藏羚羊,如果换成头顶上有两根尖角的公藏羚羊,只怕这一下会让冷焰的心窝多出两个血窟窿!

冷焰受到黄项链的全力一击,身体已经完全失去平衡,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才终于停下来。冷焰几天没怎么进食,身体正虚弱,经历了刚才和折耳狗的搏斗,紧接着又受到黄项链的撞击,身体实在撑不住了。它踉跄着勉强刚站起身,黄项链的第二轮撞击又过来了。冷焰再次倒在了地上。

其实以冷焰的能力,要躲开黄项链的直线攻击很容易,是它自己不想躲。虽说是黄项链误会了它,咬死小土包的另有其人,但是黄项链走之前是将完好无损的小土包交给它的,不管有什么理由,它确实辜负了黄项链的信任,没能保护好小土包。所以,小土包的死,它难辞其咎!从这个角度来说,黄项链对自己的惩罚毫不过分,自己应该承受!

 

沈石溪动物小说警犬冷焰6 丛林圣鸟的哀歌

准备停当后,冷峭一行人便上了船。

渔妇站在岸上,皱着眉头叽里呱啦地喊着什么。火灿灿想,她大概是在叮嘱自己的丈夫,要注意安全,平安归来吧。

船顺流而下。闲着无事,火灿灿向坤西打听起暗夜森林来。

“暗夜森林真的有那么恐怖吗?”火灿灿问,“是因为那里面有很多猛兽?”

坤西说,其实暗夜森林只是一个泛称,在加里曼丹岛上所谓的暗夜森林不止一处。“暗夜”一词,只是人们对未知的形容,对内心恐惧的表达。

令人恐惧的可以是遮天蔽日的密林,可以是藏在里面的猛兽,也可以是一群人。比如在普图西包附近的这片暗夜森林里,就藏着一个与世隔绝的部落,当地人称部落里的人为游族人。游族人鲜少与森林外面的人打交道,依然过着刀耕火种、捕鱼打猎的生活。

“为什么他们令大家感觉恐惧?”火灿灿问。

坤西说:“游族的人数并不稀少,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只是因为他们跟城市里的同族人生活方式不一样,就被当作异类。其实,是那些进入城市的同族人坏了心肠,他们被金钱腐蚀,抛弃了长屋,住进了钢筋水泥修建的高楼大厦中,却回过头来排挤那些坚守祖先生活方式的人。”

火灿灿仔细咂摸他话里的感情色彩,很明显,坤西是站在游族人这一边的。

她与冷峭对视一眼,问坤西:“你觉得在城里生活不开心吗?”

“在森林里会更开心。”坤西答道。

冷峭与火灿灿都不太赞同这个说法,厌倦了城市的人会在想象中把乡野加以美化,在提及逐渐消逝的古朴的生活方式时,往往抱持着哀惋和赞颂的态度,纵使事实上可能并非如此。

“原始森林可不是田园牧歌。”冷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