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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快就变得酷热难耐,我都快疯掉了。

震耳欲聋的蝉鸣声无处不在,甚至传到耳机里,盖过了音乐声。

虽然戴着墨镜,耀眼的阳光还是如同一把激光刀,笔直地刺入眼中。这副劣质墨镜是在集市上买的,花了我身上仅有的两欧元。

海边的微风吹得我鼻子发痒,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中十分恼火。真要命!

我和这伙人都是被逼着来的,我们不得不待在这与世隔绝的边 缘地带,可这儿就像一座监狱,我感觉自己已经死在里面了。

我们都是“问题少年”——爱闯祸,有轻微的犯罪倾向。总之, 我们得被迫在这个所谓的夏令营待上三周。学校把工作地点和一个 毫无关系的概念(也就是假期)结合到一起,并为之命名,夏令营就是其中一个。于我而言,假期是十分令人向往的,像广告里说的 那样奢侈,你可以舒服悠闲地待上一整天,更棒的是你还可以听着 歌,喝着酒,抽着烟,愉快地度过夜晚。而夏令营却和学校没什么 两样,在学校里,“教育”意味着满是教诲的斥责(也是羞辱), 这些讨厌的教诲往往都与牺牲、学习、责任和毅力有关。现在,牺 牲我已经做了,至于责任,根本没人在乎……因此,生活的道 路就是能够得过且过,了无牵挂。

通常,如果我逃避了责任,不用吃苦头或付出半点儿努力,就 觉得挺不错了。责任和努力,我更愿意甩给那些不仅能够完成,还愿意完成它们的人,比如我的那些女同学,她们只会一声不吭地学 习,连嘴都不撇一下。她们很腼腆,很容易就能说服她们把作业递 过来。我坐在倒数第三排,没有坐后一排,因为在那儿太容易引 起老师注意,我只想凶巴巴地待在人群里,思考自己的事情,然后 一字不差地从别人那儿抄我不想做的练习题。

后来一个女同学揭发了我,她告密说我是个怪物,说我威胁甚 至控制其他女生。

控制。校长就是这样说的,这是她次找我谈话。我完全不 知道她想说什么。我很快就发现她越来越夸张,她竟然用手指着我, 真野蛮!反正她们已经够作践自己的了:忍着钻心的疼痛拔掉腿毛和 腋毛,疼得觥牙咧嘴,有个女生甚至还给鼻子做了整形。几年后,如 果她们当中有人为了好玩儿割自己的肉,我也一点儿都不觉得稀奇。

她们是一群受虐狂,坚信只要守规矩,不气馁,生活就会回馈 她们,她们就会过上好日子。可其实,她们什么都不懂。

我感受过痛苦,真真切切地感受过。我明白,无论对于小孩还 是大人,生活中总是充满了不如意。

去年我搬到了城里,更准确地说,是我爸妈搬到了城里。我和 弟弟妹妹也跟过来,参加了一所学校的补习课程,在那之前,我们 想都不敢想,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好的学校。因为初二之前,我的学 习环境是那样糟糕,我不得不奋力挣扎才能生存。而现在的学习环 境,简直就是一种特殊的奖赏,至少一位女社工(我觉得她笑得太 多了)是这样认为的。我觉得,笑容饱满的人很危险,他们像毓着 牙齿的杜宾犬。笑容过多的人通常都有问题,不,他们本身就是 问题。因为他们讨厌看到你不笑,讨厌看到你不感恩天赐的良机和 好学校,在这种学校里,你可以利用免费的课程学一些没用的语言, 比如俄语或法语,你还可以学习信息技术,不过这门课程更是毫无 用处,但进了学校,你就会发现,他们费劲地让你融入进去,不过 是为了让你多待在学校里,少在大街上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