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试读

get_product_contenthtml

没人期待《母体中》的销量能达到《别在意》的水平。通常来说,乐队发行过一张现象级专辑之后,接下来一张作品都很难达到前一张的水平。尽管如此,在柯本对吉姆·迪洛葛迪斯的说辞中还是能听出几分防备:“我们确信《母体中》的销量不会达到《别在意》的四分之一,但我们很喜欢这张专辑,所以对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我对《母体中》的自豪远胜过对《别在意》。我们有意识地做了一张激进的唱片。我很自豪我们引进了一种独特的唱片风格、一种独特的声音,并且我们乐队已经达到了几乎能够确保这张专辑在电台播放的地位。至少人们能尝试听听这种音乐,来认识它所坚持的是什么。而听众只要做到这点,对我们来说已是很大的赞美。”
然而事实上,这张专辑既获得了商业上的成功,也赢得了评论界的好评。它在美国周的销量就达到了18万张,并登上了公告牌榜单首位;在英国,它也上了榜首,获得了公告牌摇滚热歌榜的第1名和全英第5名。虽然有一些褒贬参半的评价,但有很多乐评给出了积极的评价。“‘涅槃’几近完美地融合了一种尚未成形的愤怒和一种极富表现力的狂暴。”《旋律制造者》如此写道。而《新音乐快递》的表达比较婉转:“《母体中》是一张深沉的、令人困惑的专辑……它听起来一片混乱,却又非常具有娱乐性。”《洛杉矶时报》称其为“一张如骤雨般痛快的朋克摇滚专辑。诚然,它不像《别在意》那般温和,也没有那么多吸引人的记忆点,但取而代之的是,它有很多‘嗡嗡鸡’式的激烈与喧嚣”。《华盛顿邮报》则观察到:“《别在意》令人激动之处在于它制造了一种旋律性与野性之间的美妙张力,而《母体中》以一种不同的方式,成功地达到同样绝妙的张力。柯本自身的忧虑或许会增加,但《母体中》确实达到了音乐性与情绪宽广度的统一。”“《母体中》是一张包罗万象的专辑,”《滚石》杂志如此总结,“它光彩夺目,又饱含侵略性;它激烈狂暴,又充满了深刻的思想。而这一切都是同时爆发的。重要的是,它是一次意志的胜利。”
这些评论也确定了《别在意》的成功不是侥幸,此时的“涅槃”已然确立了它在乐坛的长期地位。在采访中,乐队成员或许表达了他们并不确定乐队能维持多久,但他们也有共识将来会发行更多专辑。不过柯本也坚持他们的音乐需要进一步进化,尽管他并不确定会往什么方向发展。“我不想继续写《薄荷茶》和《强暴我》这一类的歌,”《母体中》制作完成后,他如此告诉迈克尔·阿泽拉德,“我想创作更多新浪潮和先锋性质的歌曲,创作更多复杂的张力。基本上,我想成为‘傻帽冲浪者’那样的乐队。”然而,他也对大卫·弗里克透露过,乐队的下一张专辑将会是一张“优美缥缈的不插电专辑”,就像“R.E.M.”那样的风格。他反复地表达打破自己一手创立的“无趣的”音乐范式的渴望,而这也成为了他一生后的一系列采访中不变的主题。
但是,尽管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乐队正在逐渐停摆。12月,单曲碟《满怀歉意》发行,B面歌曲为《强暴我》和《潮湿的阴道》(谨慎地缩写为“MV”)。1994年1月28日至30日这一周,“涅槃”在华盛顿州岸线市的罗伯特·朗(Robert Lang)录音棚进行了后一次录音,录制了两首即兴作品和歌曲《你知道你是对的》(You Know Youre Right),这首歌终于2002年发行(当时格罗尔和诺弗塞利克还录制了一些从未公开的歌曲)。乐队的后一次巡演始于2月4日在法国电视节目《在别处》(Nulle Part Ailleurs)的一次上镜;一个月后的3月1日,“涅槃”在慕尼黑“航站楼”(Terminal Einz)举行了演出,后续的巡演都因柯本的身体原因而取消。“涅槃”在后这场演出中唱了8首《母体中》的歌,当晚后表演的是《心形盒子》。3月4日,在罗马,柯本在服下接近致死量的安眠药洛喜普诺“Rohypnol”是罗氏公司为氟硝西泮取的商品名。氟硝西泮是一种苯二氮卓类的镇静催眠药,与人们熟知的安定(地西泮)为同类药物。相对安定,氟硝西泮的镇静作用更强,除了可以催人入眠,还有抗惊厥、抗焦虑、松弛肌肉等多种药理作用,出现副作用的几率也较大,在临床上并不常用。氟硝西泮有强大的镇静催眠作用,这种药物在水中的溶解性不好,但可以溶解在乙醇中。这也是柯本将此药与香槟混用的原因。和香槟酒之后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4月8日,柯本被发现死于他在西雅图的家中,死因是开枪自杀。三天后,《母体中》在美国的销量达到“双白金级别。
柯本突然的、令人震惊的悲剧死亡,使他成为一位不朽的“摇滚殉道者”,他“一代人的反叛偶像”的形象在媒体的大肆渲染中迅速树立。不过这也时常会使人忽略他在艺术上的卓越成就。柯本本人有时会公开贬低自己的艺术成就——当阿泽拉德问他是否认为“涅槃”会对后世产生持久的影响时,他回答“当然不会”。然而与这一说辞矛盾的是,事关作品的任何一个细小的方面,他都非常在意。而他也确实承认过希望自己的音乐能产生更深远的影响。
事实证明,如果你一遍遍聆听《漂白》《别在意》和《母体中》,自然会承认这些年来,“涅槃”的音乐一直在持续地影响世界。没有人能肯定地预言“涅槃”的下一张作品(如果有的话)会是什么样子。虽然《别在意》百万级销量的巨大成功导致“涅槃”不得不在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顶着压力制作下一张作品,但《母体中》证明了乐队依然牢牢掌握着游戏规则;他们站在,而且还在不断进化。他们仍专注于探索和实验新的词曲理念,仍能抓住艺术创作的快乐与力量。这张专辑是乐队的之作,也强烈地预示了乐队未来的潜力。
重要的是,它代表了乐队自身创造力的一流水准。“它是我喜欢的‘涅槃’唱片,”奎斯·诺弗塞利克说,“因为在整个过程中,从我们聚在一起开始排练起,就抛弃了一切杂念,全力以赴,做出很好的音乐。然后我们一起做出了这张唱片。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