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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善推天道以明人事。他认为“人之道”亦应符合“天之道”,应是填平补齐,以求得人类社会的和平共处、平衡和同一。他阐明了“人之道”的罪恶。面对贫富对立的日益两极发展,贫者不厌糟糠,而富者金玉满堂的不合理的社会现实,他除了警告和恫吓统治者、剥削者“则大威至”、“不道早已”之外,便是提出了合“道”的人类社会应普遍遵循的社会生活原则,诸如“俭”、“啬”、“慈”、“不争”等。对应“天之道,利而不害”,他提出了“人之道,为而不争”,要统治者对人民“无狎其所居,无厌其所生”。针对“损不足以奉有余”的“人之道”的“积”,他提出了“不积”的原则—“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第八十一章)。他号召人们实践“有余以奉天下”。不过他认为“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第七十七章)。应当指出,从其“物壮则老”、物极必反的理论出发,他的天道损益观不应被看作是简单的求平均,而实则是要循此道以求共存、发展和前进,这一思想很重要。将天道损益观移之于人类社会,则可产生经济上的均平思想,政治上的公平原则。老子是我国古代社会个揭露了“人之道”本质的哲学家。他的揭露带有很深刻的批判意义。由此亦足见他是民间民意的代表,是被“损”者—被剥削者、被压迫者的代言人。他的揭露之所以成为深刻的批判,是因为:他在不公的“人之道”之上,横放下一个大公的“天之道”,以为衡量“人之道”的准则。同时,“损不足以奉有余”的言论,也正是一语破的而触着了一切剥削阶级社会的本质。此等“人之道”正是剥削阶级之道。在通行此道的社会里,正如俗语所说:“越穷越吃亏。”它专为富者锦上添花。杜甫诗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语言虽极淋漓,然这讲的还是现象。而老子则早已看透了世道的本质,他把压迫剥削的现实上升为规律—“损不足以奉有余”的“人之道”。这揭露和批判还是入骨三分的。老子的愤世嫉俗之情,深沉的忧患意识,对小民的无限同情,皆可于此而显见之。

 

人的生命整体可以分为“躯体”与“精神”两个对立而又统一的方面。在我国古代,躯体称为“形”,精神称为“神”。形神合一不离才是活生生的人。《庄子·应帝王》篇说:“胥易技系,劳形怵心者也。”掌舞乐之官为“胥”,掌占卜之官为“易”,胥易都被技能所累,劳苦形体扰乱心神。《大宗师》说“离形去知,同于大通”,形即形体,知即精神。可见庄子已经从形、神两方面来描述人的生命整体。从内篇看,在养形与养神的关系上,庄子重在养神。

 

如何才能心神安静平正?《庄子·庚桑楚》篇归结为四个方面,即“彻(撤)志之勃,解心之谬,去德之累,达道之塞”。撤除意志上的勃乱,解脱心灵上的束缚,却除德性的负累,疏通大道上的阻塞。庄子进一步说明,“贵富显严名利六者,勃志也。容动色理气意六者,谬心也。恶欲喜怒哀乐六者,累德也。去就取与知能六者,塞道也”。荣贵、富有、高显、威势、声名、利禄这六种东西是悖乱意志的。容貌、举止、颜色、辞理、气度、情意这六种东西是束缚心灵的。憎恶、爱欲、欣喜、愤怒、悲哀、欢乐这六种东西是牵累德性的。去舍、从就、获取、施与、智虑、技能这六种东西是阻塞大道的。庄子认为:“此四六者,不荡胸中则正,正则静,静则明,明则虚,虚则无为而无不为也。”这四类,每类六种,二十四种追求或心态如果不在胸中扰

乱,就可使心神平正,平正就能安静,安静就明彻,明彻就能心境空明,心境空明就能恬淡无为,因而任何事情都可做成,养生长寿自然不在话下。庄子在《天地》篇中,借凿隧入井,抱瓮而灌的丈人之口说:“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机心”指机巧之心,与《庚桑楚》篇中二十四种追求与心态相类似,同样是影响心神安宁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