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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从文化史和社会史方面观察中国尼姑的往事,对作者来说,纯属尝试,而且只是粗浅的尝试。本书的原始构思,曾于1992年6月13日在中山大学宗教文化研究所的学术讲座上提出,听取过与会学者的批评和建议。现在看来,这本《尼姑谭》虽对中国尼姑的命运有所论述,但未能深入探索尼姑的精神世界,寸心自知,甚觉辜负此题。
  本书定稿付印之际,胞姊丽娜女士不幸病逝于汕头老家。她一生贤淑,对人宽厚。早年生活清寒,用极其微薄的收入支持我念完高中,免于失学之苦。每当想起这段岁月,我就不能自已,深感对她回报太少了。这本有关女性研究的书,如果可以有个题辞,我想说的一句心里话就是:“献给逝去的姊姊。”
自1992年至今,本书三易其稿。在修订、加工过程中,海外友人詹益邦先生寄望甚殷,陈春声博士屡加关注,蒋晓耘女士倾力支持,郭德焱、王川两位青年朋友也帮过不少忙。中山大学出版社刘翰飞先生、杨权先生和邓启铜先生,不辞辛劳,奔波策划,使本书得以尽快面世。作者除深致谢意外,可说也因事悟理,从中领会到:小我只有在大我中才能实现自身的价值。
1996年6月,丽日南天
蔡鸿生写于广州中山大学

新版后记
  我是校园中人,离佛寺远,离尼庵更远。用俗眼观察青灯古佛旁的女人,并非好奇,而是因为这个独特群体的历史,反映出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的交融,不可漠然置之。
“尼姑”之名,晚唐诗人李商隐在《义山杂纂》和《义山文集》中已用过两次,均含贬义。本书选取“尼姑”这个俗称,则是由于其中包含梵汉二元结构,可以作为佛教中国化的描述工具。从六朝到唐宋,无论河西还是江南,都可以在暮鼓晨钟的女性世界中,发现印度比丘尼戒律所禁绝的“佛门织女”“佛门孝女”和“佛门才女”。诚如陈寅恪先生所言:“橘迁地而变为枳,吾民族之同化力可谓大矣。”出家人不离世间觉,这种“以华情学梵事”的天路历程,调节了宗教性与世俗性的矛盾,正是尼姑往事值得一“谭”的理由。微获小识,质之高明,可乎?
蔡鸿生  
2019年8月19日